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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词记】李白：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下）

关于胡云翼提到的《花间集》为什么没有收李白的词作

问题，木斋说：“《花间集》由于具有时间、地域方面的限制，

在时间方面，最早选到温庭筠，在地域方面，则以西蜀宫廷

为中心，李白词因此不能入选，但欧阳炯的《序》中，明确

记载了太白《清平乐》应制词的开创词统的地位。”

同时，木斋一书中引用了北宋文莹在《湘山野录》一书中

的记载：“‘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

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

连短亭。’止此词不知何人写在鼎州沧水驿楼，复不知何人所

撰。魏道辅泰见而爱之。后至长沙，得古集于子宣内翰家中，

乃知李白所作。”文莹撰《湘山野录》民国十一年上海商务

印书馆影印张氏照旷阁本，书牌

文莹撰《湘山野录》民国十一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影印张氏照

旷阁本，卷首

看来此词原本写在某个驿站的墙上，然而却无作者落款。当

时有个叫魏泰的人看到后颇为喜爱，于是就记下了这首词，

后来他到长沙时又在曾布家的书中看到了这首词，而书中明

确记载此词的作者就是李白。遗憾的是，魏泰没有写出他在

曾布家看到的书的书名。曾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的弟

弟，如此说来，这样的文学大家不太可能藏的是一本伪书，

同时曾巩又是魏泰的姐夫，如此亲密的关系，魏泰到曾布家

看到此书也应该是实情。仅凭此点即可说明，早在北宋时，

人们已经认定这首词就是李白的作品。匠心独具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争论呢？专家的所言，当

然各有各的道理，我无法判断孰是孰非。既然历代有那么多

的文人肯定这是李白所作，那我就把他列为该书之首吧。然

而许宗元先生在否定《菩萨蛮》和《忆秦娥》两词是李白作

品的同时，他又认为《清平调》确实是李白所作者：云想

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

月下逢。

高阁

虽然说以上所引《清平调》是出自李白之手，这一点没有异

议，然而有人却认为这《清平调》根本不是词，而是诗。最

早提出这种说法者，乃是北宋的沈括，他在《梦溪笔谈》中

说：“小曲有‘咸阳沽酒宝钗空’之句，云是李白所制，然李白

集中有《清平乐》词四首，独只是诗，而《花间集》所载‘咸

阳沽酒宝钗空’，乃云是张泌所为，莫知孰是也。”而后世专

家也有不少人认为沈括说得对。既然这样，那还是把《菩萨

蛮》和《忆秦娥》视为最早的词作吧。对于李白的这两首

词，后世夸赞者大有人在，比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有

这样的赞誉：“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

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后世唯范文正之《渔家傲》，

夏英公之《喜迁莺》，差足继武，然气象已不逮矣。”而清代

的沈祥龙则从词派上来彰显李白在词史上的重要地位，他在

《论词随笔》中称：“唐人词，风气初开，已分二派：太白一

派，传为东坡诸家，以气格胜，于诗近西江；飞卿一派，传

为屯田诸家，以才华胜，于诗近西昆。后虽迭变，总不越此

二者。”沈祥龙认为，宋代大词人苏东坡的词风就是本于李

白。且不说这种论断是否正确，仅此就可看出李白在词史上

有着何等重要的地位。关于李白的遗迹，最为重要者，当

然是他的墓。对于李白墓的寻访过程，我已经写入了《觅诗

记》一书中，而今谈到他的词，我只能到他地去寻找有关的

遗迹。李白在出名之前，曾经住在四川的江油，为此我特地

来到这里。经过一天的寻访，总算看到了部分跟他有关的遗

迹。

李白纪念馆位于四川省江油市文风路1号。在我的寻访计划

中，江油是此行的最后一个寻访点。我在成都时查看前往江

油的出行方式，成都到江油居然有动车，这给我的出行带来

了太多的方便。在动车上看到成都到江油这一带晴空绿野，

远处又是青山起伏，视觉上真是极大的享受，想象一千多年

前的唐代，未经污染的江油应该更具灵气，那么这里能够孕

育出李白这样的大诗人，实在是理所当然。

李白纪念馆入口

出站后打车前往文风路1号李白纪念馆，司机对此很熟悉，

看来他拉过不少乘客前往此地。在车上聊天时，他果真告诉

我，平均每天他从车站拉客人前往李白纪念馆的趟数在10

次以上。由此可见，一千多年过去了，李白的粉丝一点儿都

没有减少。

李白故里

可能因为今天不是假期，大门处游客并不多，难得拍下了一

张没有游客的景点照。从景区大门进去，第一眼看见的是写

着“李白故里”的影壁，游客从影壁两侧的小门进入内园。整

个纪念馆颇大，占地4万多平方米，园内又根据李白流传的

故事及诗作，分设有太白书屋、太白堂、古风堂、归来阁、

杜甫堂、诗苑等景点。

李白塑像

沿着景区设定的路径，首先看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