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立法中的规制结构设计.pdf

华东政法大学学报2024年第5期

人工智能立法的理论阐释

【专题导引】近一年多来，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突破性发展，成为驱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

的重要力量，也意味着已经持续讨论几十年的“人工智能时代”真切到来。各国在充分认识人工智能

发展带来重大机遇的同时，也面临越发现实的风险挑战，因此在世界范围内，对人工智能的监管与治

理活动正日渐密集展开。2024年5月，欧洲理事会正式批准《人工智能法案》，使其成为全球范围内

出台的首部人工智能专门法律。此前，我国已出台部门规章《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并

已将“人工智能法”列入国务院立法工作计划。尽管我国专门法律的出台仍需经历充分起草讨论，但

立法大幕确已开启，制度设计构建也日益迫切。

《关于加强新时代法学教育和法学理论研究的意见》提出：“法学理论研究承担着为法治中国建设

培养高素质法治人才、提供科学理论支撑的光荣使命，在推进全面依法治国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

在人工智能发展治理这一重大立法课题上，我们相信，学界理应发挥先行一步的探索支撑作用，回应

实践、聚焦问题、凝练共识。为此，我们组织了本期“人工智能立法的理论阐释”专题，旨在借由立法

讨论，培育具有我国主体性、原创性、标识性的人工智能治理观点与理论，阐发人工智能立法的中国智

慧和中国方案。

宋华琳教授的《人工智能立法中的规制结构设计》一文，从理念、机制、规范三个维度对人工智能

立法中的规制结构进行了体系化思考。在规制理念上，提出人工智能统一立法应坚持包容审慎和风

险分级分类理念，为人工智能相关法律、政策、规范的出台设置“缓和期”，建立监管沙盒制度，并对人

工智能应用实施分级、分类、差异化监管。在规制机制上，提出立法应设立人工智能合作治理体系，建

立统分式齐抓共管的部门职责分工模式，规定人工智能监督管理协调机制，明确人工智能开发者、提

供者自我规制义务，还应探索第三方治理、专家咨询的制度空间。在制度规范上，提出立法应建构人

工智能规制的多元规范体系，明确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功能，拓展团体标准的空间，并注重发挥伦理

规范的作用。

陈亮教授和张翔博士的《人工智能立法体系化的理论证成与路径选择》一文，针对当前人工智能

立法“概念不清”“定性不准”“理念不彰”“范畴不明”“脉络不畅”的五大问题，立足体系化视角，提

出从人工智能的“应然法律概念”“人工智能规范的法律属性”“人工智能立法的理念欲求”三个层次

设置“滤网”，区分“狭义的人工智能立法”和“广义的人工智能领域立法”框定立法体系化对象。同时，

提出在体系化方法中嵌入“系统—控制论”原理来规整领域立法素材，以期实现“立法要素的内在逻

辑保持一致”“立法脉络能够维系整体性意义关联”“立法价值在规范中融贯表达”的理想状态。在

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构建“金字塔顶端”的“人工智能法”，以“发展负责任的人工智能”为价值基础，

以“平衡公平与效率”和“平衡安全与创新”为两大基本原则，设计贯穿人工智能全生命周期的伦理、

激励、保障和风控等主干制度。

戴昕副教授的《无过错责任与人工智能发展——基于法律经济分析的一个观点》一文，从法律经

济分析视角出发，聚焦人工智能立法中关于人工智能致害的侵权责任规则问题，提出由于人工智能的

机制机理和致害过程有多方参与，人工智能致害侵权不宜适用过失责任。适用无过错责任不仅制度

成本更低、救济效果更好，且未必会导致对人工智能创新活动的过度抑制。同时，侵权赔偿责任，特别

是无过错责任的设置，将有助于维护社会对人工智能产业及人工智能监管体制的信任。（张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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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政法大学学报2024年第5期

人工智能立法中的规制结构设计

宋华琳*

目次

一、人工智能立法中规制理念的创新

二、建构人工智能规制的合作治理体系

三、完善人工智能规制的多元规范体系

四、结语

摘要人工智能统一立法应引入包容审慎监管理念，为人工智能相关法律、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