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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固执的单相思
在41岁生日那天,作家R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是个生疏女人的笔迹,第一句就是:“你,从来也没有相识过我的你啊!”
这是茨威格的小说《一个生疏女人的来信》的开头。小说描述了一个无望的爱情故事:无名女子用整个一生来爱作家R,作家R却始终对她一窍不通,不记得她少年时曾是他的邻居,不记得她就是与他共度3个晚上的少女;在她生了他的儿子、与他再续一夜情缘后,他的老仆人认出了她,但他还是认不出她,甚至往她的袖筒里塞钱——把她当成了妓女。在他面前,她卑微到了极点——“是我自己挤到你的跟前,扑到你的怀里,一头栽进我的命运之中。”“全部的人都娇纵我,宠爱我,大家对我都好——只有你,只有你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只有你,只有你从来也没认出我!”
原来她是可以成为他的缪斯的——就像贝阿特丽采之于但丁、劳拉之于彼特拉克。但爱情就是这样不公允,你倾尽全部心力去爱一个人,有时却得不到任何回报。用东部的说法,这叫“业”;用西方的说法,则叫“命运”(fate)。
“被爱的人意识不到爱,犹如一颗星星意识不到发觉它的天文学家一样”
丹·布朗的最新小说《地狱》围围着但丁的《神曲》绽开情节,其中一个解谜的关键地点,就是被称为但丁教堂的佛罗伦萨圣玛格丽特教堂。据说9岁的但丁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同龄的贝阿特丽采,对她一见钟情,并一辈子记忆犹新的。贝阿特丽采去世时年仅25岁,也葬在这座教堂里,所以,这座教堂在后世成为单恋者的圣地。根据传统,人们在贝阿特丽采墓前祈祷,许愿尽早找到真爱,或者忘掉旧爱。
在《新生》中,但丁描述了他初遇贝阿特丽采的震撼:“苦哉!苦哉!从今我将再不能宁静了!”爱情从今成为主宰他灵魂的主子,但他始终不敢表明,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甚至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有意装作喜爱上她的同伴。作家艾伯特·哈伯德在《爱情的肖像》一书中写道:“像但丁一样的爱情仍旧普遍存在,并且会始终存在下去。单相思是永恒的,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从某种程度而言——让我们温顺地讲出这个事实,从今以后再不用窃窃私语了——全部和善的男人和女人在某个时间都会单相思,被爱的人意识不到爱,犹如一颗星星意识不到发觉它的天文学家一样。”
也有人指出,但丁其实爱的并不是贝阿特丽采这个人,而是他自己塑造出来的贝阿特丽采的形象,他志向的爱情,其实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之爱。贝阿特丽采之于他,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一个象征,是他的女神、他的创作之源;而所谓求之不得的爱情的苦痛,更多的是美学意义上的。
但丁的后辈、意大利诗人彼特拉克对劳拉的爱情,也是如此。他在23岁那年邂逅已婚的劳拉,此后,他始终爱着她,从23岁到70岁,用心致志地给她写诗。劳拉嫁的是一个为她所敬重但并不酷爱的男人,生活无忧,彼特拉克的仰慕对她来说不是不行或缺的,而是一种开心的消遣、美妙的致意,没有的话也过得去,她不须要为所谓的“爱情”背叛她的丈夫。假如她是个未婚少女,遭到父母的反对,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跟随彼特拉克。
所以后世的歌德在《亲和力》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宏大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在一种状况下是可能的,即女人嫁给了一个有耐性的男人,而男人娶了一个他无法摆脱的女人。“因此须要4个人来创建奇迹。”歌德自己也经验过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和夏绿蒂·冯·施泰因夫人交往12年的他,对此是有切身体会的。
对他而言是苦恋,对她而言却可能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爱情故事
饱受爱情苦痛的诗人不少,但像戴望舒那样自称“可怜的单恋者”的,就显得格外有悲情色调。在苦恋施绛年(作家施蛰存之妹)8年不果后,他写了一首《单恋者》:“在烦倦的时候,我常是暗黑的街头的踯躅者,我走遍了嚣嚷的酒场,我不想回去,似乎在找寻什么,飘来一丝媚眼或是塞满一耳腻语,那是常有的事。但是我会低声说:‘不是你!’然后踉跄地走向他处。”
1927年,也就是戴望舒相识施绛年那一年,他写了《雨巷》。那个“丁香般的姑娘”,许多人揣测就是施绛年。戴望舒的长女戴咏素曾说:“我表姐认为,施绛年是‘丁香姑娘’的原型。施绛年虽然比不上我妈(即穆丽娟,作家穆时英之妹)以及爸爸的其次任太太杨静美貌,但是个子很高,与爸爸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很相配,气质与《雨巷》里那个幽怨的女孩儿相像。”
戴望舒痴恋施绛年,不惜以跳楼自杀表明心愿,施绛年被逼无奈牵强答应,但条件是他必需出国拿个学位回来。几年后,远在法国留学的戴望舒听说了施绛年和一个冰箱推销员的绯闻,立即赶回国跟施绛年摊牌,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但施绛年执意离去,戴望舒8年苦恋还是落空。
卞之琳就没有沈从文那么幸运。他苦追张充和(张兆和之妹),走的是家人路途,希望张家人为他说好话,也下跪求过婚。人人都知道他喜爱张充和,张充和对他却没有意思。他自己也预感到无望,不会开花结果,但就是放不下,甚至在张充和1948年和傅汉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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