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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蓝的你和瓦蓝的爱
瓦蓝的你和瓦蓝的爱
元气尽失
三三在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里来回翻着手机通讯录,已经是第五遍了,还是没有哪怕不那么心安理得却可以打电话过去的人。终归是第一次上手术台,只要一想到在术后麻醉未消散之前,像死尸一样毫无知觉地被遗弃在病房里,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她就会对人生产生无限的悲凉,仿佛身边围坐着10个盲人,在拉着《二泉映月》,虽然这只是医生眼里不起眼的阑尾炎手术。
最终三三打了消炎针,坐早晨的火车从北京赶回家去。在出站口有一辆醒目的救援车接站,车前还站着爸妈和两个穿白大褂的护士,特别隆重,昨夜悲剧快速变成了一出喜剧。手术后三三的习惯性动作是摸着自己的肚皮说:“元气尽失。”
出院那天,已经几日不能洗澡的她,蓬头垢面,头发脏兮兮地随意扎着,因为家里没有合适的换洗衣服,穿在身上的还是当年上高校时的格子衬衫,透着过时的邋遢。她完全当自己是个病人,毫不在意,照旧摸着自己的肚皮,模样竟然有点儿像孕妇。就在妈妈搀扶着她出院门的时候,远远地走来一个身影,她越看越眼熟,可还是觉得不行能,直到对方在她面前停下来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惊讶地张着嘴巴,迎着太阳光,足足愣了10秒钟。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活像一个愚蠢又备受生活摧残的中年妇女,然后心底的悲凉快速腾空而起。
有一瞬间她想装作不相识他,最终却冷冰冰地说了句:“你好,隋唐。”
他的视线移向三三放在肚皮上的手,在他问男孩还是女孩之前,三三拉着妈妈落荒而逃。
举案齐眉
回来后,妈妈连续几天的口头语都是:没想到,隋唐这小孩现在出落得这样好。每每这时,都似乎有七八只猫在挠三三的五脏六腑,谁曾想,10年后的相遇竟然是这样收场。一想到这一点,她又会很酸,像刚刚喝完蜂蜜立即吃柠檬的感觉一样,酸到了心里。
这一次,三三是被彻头彻尾地伤了元气。
3天后,妈妈又领悟出了新的内容,故作不经意地说:“过了这么多年,隋唐竟然还能一眼认出你啊。”没说出的潜台词是你们有没有发展的可能。三三喜笑颜开地说你去他家提亲吧,其实这一次三三说的是实话,却被妈妈当做了笑话。
那年隋唐家搬进S大教工宿舍的时候正是暑假,邻居都是同事,家长里短的都喜爱看个喧闹。三三那天晚上也坐在阳台吃着西瓜,看楼下热火朝天地搬家,大家都心知肚明,每个黑暗的阳台背后,都有双眼睛在观望着楼下的动静。不出一个小时,全院就都知道刚才搬进来的是法律系的隋老师,后面还不忘加一句:从下面师范学院来的。
那一年,三三和隋唐10岁,开学后他们成了同桌。隋唐的腔调成了同学们取笑的对象,每当老师点隋唐的名字,大家都很宁静,仿佛同谋着一出恶作剧的实现,等他一开口班里就哄堂大笑。起初三三也跟着大家一起笑,后来有一次她笑着抬头,望见站在身边的隋唐,额头渗出了点点的汗珠,紧咬着下嘴唇,从那以后她就不笑了。她从小就是个崇拜英雄主义的小孩,因为隋唐的弱势和孤立,所以她情愿和他站在一起。后来班里笑作一团时,隋唐和三三就端正地坐着,面无表情。
那是他们最初的举案齐眉。
等等,就来
高三以后。隋唐再也没有让出过年级前10的位置,成为多数女生的梦中情人,他再也不是那个须要她爱护的小孩。相反的是,三三再也没有走出过班级40名开外的厄运。可是隋唐总是说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是要进S大的。这句话被三三当做了一场约定。后来,学校安排按名次重新分班,于是去各班征求看法。教育主任象征性地问了句:“有同学反对吗?”隋唐高高举着手,最终演化成了他和教育主任的论辩。班里同学不停地起哄,按正式的说法就是影响特别恶劣。三三不明白他干吗要和学校政策作对,然而隋唐想的是三三这么笨,分班后甭想和他同班了。
终归是10年前的事情,记忆也都模糊不清。那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是事实上是如此不堪一击。事情进行得像旋风一样快,隋唐在办公室外面听见三三像宣誓一样大声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喜爱那个隋唐的。”她不知道的是,隋唐刚刚和班主任拍了桌子,他保证下次模拟考进人年级前5,条件是他要和三三在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三三才打开在来时的走廊里隋唐塞给她的纸条,上面用干净的钢笔字写着:愿得一心人,自首不相离。
三三想告知他等等,我就来。可是谁知这一等就是10年。
其间,隋唐搬了家,断了联系,摆好的架势是老死不相往来。三三作为老师子女降分进入了S大,可是大院里的阿姨说隋老师家的儿子去了北大。高校选专业的时候,三三读了S大分数最高的临床医学。高校5年,她每周3天骑车从南校区到东校区,只为了旁听法律系隋老师的课,因为隋老师上课时间或会以他儿子为例,三三就这样知道了隋唐在北京恋爱了、失恋了,似乎又恋爱了,然后毕业了、工作了……这样做的结果是,三三高校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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