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政治背景下的政治极化：德国右翼民粹主义政党AFD的崛起逻辑.pdfVIP

内容摘要

在西方国家中，以身份划界为基础的身份政治逐渐成为一种普遍的政治现象。身份

政治通过强调文化群体成员身份的同一性构筑群体认同，因蕴含巨大动员能力而被政党

竞争所利用，非此即彼、敌我区分的思路成为了占据主导地位的政治理念。在此背景下，

极端政党快速萌生和成长，中间力量的生存空间备受挤压，甚至开始向两极偏移，西方

政治极化趋向愈加显著。另类选择党（AFD）的崛起是德国政治极化的重要表现，本文

试图以右翼民粹主义政党AFD的崛起为线索，揭示西方国家身份政治兴起背景下的政

治极化现象及其影响。

德国近二十年来经历的三次经济社会危机相互交织，为右翼民粹主义情绪的兴起提

供了有利条件。2008年的经济危机对德国的影响最为深远，不仅影响着德国人的收入和

就业，还引发了欧债危机。为应对2008年的经济危机，欧洲多国深陷债务泥潭，德国

政府对其提供财政援助，却引发国内民众不满。德国政府对难民大开国门，经济社会和

政治危机愈加严重。生存的不安全感和对政府的不信任在德国民众中蔓延，恐惧、失望

和排外的情绪相互交织，成为德国民粹主义兴起的社会心理基础。

民粹主义情绪高涨并引发主流政党的代表性危机，为另类选择党的崛起创造了条

件。经济危机与欧债危机之后，德国民众面临着失业和收入下降的困境，而移民大量涌

入让就业变得更加困难的同时，也威胁着德国的福利系统，德国民众将造成这一切的原

因归结于德国政府开放的移民政策。此外，穆斯林移民所带来的文明冲突还引发了德国

民众的排外情绪。在德国民众高涨的排外情绪下，主流政党仍然继续奉行多元文化策略，

不但选择性忽视德国民众的诉求，而且对外来移民格外优待，导致大量难民继续涌入德

国。主流政党的这些做法最终招致民意反噬，使其不得不面临选票流失的困境。而那些

没有将选票投给主流政党的选民则在选举市场上一直处于犹豫和徘徊状态，这种局面直

到另类选择党提出身份议题后才结束。

身份与政治的关系具有悠久的历史，但身份与政治结合却是现代的产物，身份政治

在近几十年里逐渐成为西方民主政治的一个显著特征，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都无不强调

身份的重要性。右翼民粹主义所强调的身份政治与左翼阵营追求少数群体身份平等和政

治权利的运动不同，前者奉行的是一种逆向的身份政治，追求的不是身份上的平等，而

是希望确认德意志民族身份的优越感和不同阶级身份的差异性。在身份政治背景下，族

群民族主义、阶级认同以及多重身份叠加，一同构成另类选择党建构“人民”的三种策

略。通过对族群民族主义的强调，另类选择党划清了移民与德国民众、伊斯兰文化与德

意志文化的界限，强化了德国民众对移民的恐惧。阶级认同进一步瓦解了传统政治精英

与选民的关系。多重身份叠加则构建起了另类选择党的核心选民。另类选择党凭借这三

种策略在德国政坛迅速实现了崛起。

另类选择党的得势使德国政治格局发生了明显变化，不仅改变了德国的意识形态格

局，还进一步激化了德国政治极化的局面。如果另类选择党作为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在德

国政坛进一步扩大实力，对德国的影响将远不止此。随着右翼民粹主义持续兴起，身份

政治、否决政治、碎片化的政党格局以及极端主义情绪的蔓延，或许会在将来的很长一

段时间里给德国战后稳定了几十年的政治格局蒙上阴霾。

关键词：身份政治；政治极化；右翼民粹主义；另类选择党

Abstract

InWesterncountries,identitypoliticsbasedonidentitydelimitationhasgraduallybecome

acommonpoliticalphenomenon.Identitypolitics,whichconstructsgroupidentityby

emphasizingtheidentityofmembersofculturalgroups,hasbeenexploitedbypoliticalparty

competitionbecauseofitsenormousmobilizingpower,andtheideaofeither/orandthe

distinctionb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