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条款的法价值研究.pdf

摘要

法价值分析在法学研究的方法论中居于基础性的地位。从法价值的视角对格式条

款进行研究，其词语构成本身即包含着丰富的价值内涵与价值冲突。“格式”预示着

非协商、高效率，“条款”（合同）则意味着契约自由及与现代民法相伴而来的契约

正义。自20世纪40年代格式条款伴随着发达的商品经济及市场垄断在西方社会广泛运

用之日起，如何维系格式条款效率、自由与正义间的价值平衡就考验着各国立法者的

智慧。我国自1999年《合同法》颁行以来，学术界对格式条款这一新兴合同形式一直

抱有极大兴趣且争议不断。从《合同法》、《合同法司法解释(二)》到《民法典》，我国

格式条款规则体系几经变迁。在《合同法》、《合同法司法解释(二)》的基础上，2020

年5月通过的《民法典》对格式条款进行了重大立法修改及创新。究其缘由，需要我

们在法价值层面作出理性总结和反思。

格式条款的法价值研究主要涉及格式条款法价值的评价主体、格式条款法价值的

基本构成、格式条款法价值实现的影响因素及我国《民法典》格式条款法价值的时代

解读。评价主体对格式条款理想化的价值选择构成格式条款的法价值，作为民法典合

同编的重要制度内容之一，格式条款具有其独特性的价值内容，主要包括效率、自由

与正义。受不同历史时期客观经济情况的制约，评价主体对格式条款法价值的选择也

具有历史性和阶段性特征。如1999年我国原《合同法》第39-41条以公平原则为基础，

构建了以维护相对方利益为中心的格式条款价值体系。2009年最高院《合同法司法解

释（二）》沿续此立法意旨，但限缩了格式条款无效判定以促进经济发展，创建了司法

实践中以公平原则为中心，兼顾效率原则的价值体系。2020年《民法典》合同编第

496-498条在承继前者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市场经济实际情况和司法实践，通过对格式

合同条款双方当事人利益再衡量，建构了公平与效率相对平衡的格式条款规则新体系。

在中国格式条款产生、发展的二十多年历程中，不仅立法活动需要法价值研究，司法

实践也同样如此。在追求格式条款法价值理想的过程中，我国面临着思想文化观念、

立法设计不足及司法运作过程中价值冲突等诸多方面的问题。新时代《民法典》较好

地实现了格式条款便捷交易与保护弱者利益的平衡，解决了格式条款效率、自由与正

义间的价值冲突，反映了我国《民法典》格式条款立法规则的成熟。

根据法价值原理，结合我国格式条款立法变迁可以看出，《民法典》对格式条款的

修改和完善，并不仅仅是对以往格式条款规则进行的文字或技术层面革新，更重要的

是结合了新时代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基础，更好地解决了格式条款背后所蕴含的利

益冲突和价值平衡。《民法典》通过扩展提示说明义务范围、界定不履行义务的法律后

果及完善格式条款无效情形等途径，追求着格式条款法价值取向的理想目标。面对当

前的国际变革和时代发展，中国《民法典》确立了人本主义精神与为国家治理现代化

构建公平有效秩序的新价值观，这既是《民法典》对格式条款法价值的升华与再造，

又是对效率、自由与正义等传统格式条款法价值的超越与创新。

关键词：格式条款，法价值，效率、自由与正义，影响因素，超越与创新

ABSTRACT

Legalvalueanalysisplaysafundamentalroleinthemethodologyoflegalresearch.Fromtheangleof

legalvaluetostudythestandardterms,theformationoftheworditselfcontainsrichvalueconnotationand

valueconflict.Standardmeansnon-negotiationandhighefficiency,whiletheterm(contract)means

freedomofcontractandcontractualjusticethataccompaniesmoderncivillaw.Sincetheendofthe1940s

whenthestandardtermshasbeenwidelyusedinsociallifealongwiththedevelopedcommod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