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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化、时空压缩、无组织化

新技术时代青年工作意义贫困的根源及对策分析

朱健刚

公共舆论针对“内卷”“996”“打工人”等议题的讨论，显示

【摘要】

出工薪阶层（无论是白领还是蓝领）正弥漫着一种普遍焦虑，即看不

到未来工作对自己的意义，感到迷惘和无力。新技术条件下的工作形

态发生了重大变化，最大的问题是造成工作意义的贫困，这是劳动异

化的极端表现。而新技术带来的“机器换人”、数字资本主义对工业

资本主义的取代以及工人自组织的缺失是导致工作意义贫困的重要原

因。鼓励青年人回归生活；建立劳动者的公共领域；广泛开展人文教育，

让更多人文内容进入工作场地将是可能的改善方向。

“内卷”意义贫困新技术“机器换人”

【关键词】

C913.2A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

2021年，随着一系列社会热点事件的发酵，2020工作意义贫困的表现：内容的内卷化、过程的时空

年曾被热烈讨论的“内卷”“996”等议题再次进入公共压缩与打工人的无组织化

舆论的视野。这种舆情似乎显示出工薪阶层（无论是白

领还是蓝领）正弥漫着一种普遍焦虑。即使是在光鲜亮在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看来，人类生活和自

丽的写字楼里工作、收入不错的年轻人，也存在着这种然世界的区别在于人类生活是有意义的，意义使得人类

焦虑，其心理和生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连即将进入劳的行为选择具有和动物不同的前提。而所谓意义则是指

动力市场的青年学生也受到了这种焦虑情绪的影响，他与人们认可的价值相关联的某种时间结构。换句话说，

们看不到未来工作对自己的意义，感到迷惘和无力。正人类生活的每一刻其实都承载着对过去的觉醒和对未来

如人类学者项飚所提到的，对于当下的“打工人”来说，的参与，这样的时间结构组成了包括感觉、经验、思想、

工作似乎是为了解决物质的贫困，但是它本身却呈现出情感、记忆和欲望等人类生活的内在结构，所有这些便

“意义的贫困”。形成了生活的意义。美国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认

这不由得使我们思考，在最近十年中，人们的工为，人类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当人

作条件、工作过程、工作内容和劳资关系究竟发生了怎们通过彼此的互动来共享这些意义的时候，社会才得以

样的变化，以至于工作的无意义感成为人们重要的心形成。毫无疑问，工作是人们最重要的追寻意义的行动

理感受。在笔者看来，新技术的兴起是关键的颠覆性方式。人们通过工作来获得食物、财富、成就感和尊重，

因素。技术、资本和权力的叠加，在成倍提高效率的同实现自我价值。当前，许多人认为工作除了谋生外已经

时也导致了工作意义的丧失。本文试图通过阐释“内没有更多的意义，工作呈现出意义贫困的状态，这是劳

卷”“996”“打工人”等概念的内在意涵，分析其产生动异化在新技术时代的典型表现。

的社会条件、动力机制，探讨青年人作为能动者改变工首先，工作意义的贫困表现为工作内容的“内卷”。

作意义贫困状态的可能方向。公共话语中的“内卷”主要是指由工作的某种非理性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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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导致的内部消耗和停滞。“内卷”一词本来是借用生类似散工的方式和企业发生联系。例如，快递、快车等

物学概念来描述社会结构的某种停滞状态，最早是由人行业，工作者之间很难建立如同过去产业工人那样因为

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在研究印度尼西亚的农业经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