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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林迭肯《中国拼音文字的出路》

本源斋·水月

作为一名文字改革专业方向研究生，到了近些年网络发达的信息时代才在网上读到林迭

肯先生的这本《中国拼音文字的出路》，多有感慨，上世纪四十年代已经有成果的研究却是

很多热心文字改革的研究者所不知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在汉字身上大费工夫的拼音化方案

的研究了。我也是潜心研究了三十多年才深刻领悟到汉字改革问题即中国语文现代化的课题，

有跟林先生一样的认识，也有不同于他的看法。

我想引用林先生在书中的话来显露他的观点。他说：

“拼音文字所拼的不应是汉字的音，而应是中国的语文，而中国语文的整理不注意到，

则其它的努力几乎可说是白费的。”（p18）

“中国的语文因为受了‘汉字的单音和字形’的影响，以致不能尽量发展复音，同音字

的混淆是必然的结果；而同音字的难关若是不能打破，则任何拼音文字都不适用于中国。要

分化同音字须先整理单字，使每个单字都有确定的身份（即赵元任先生所谓须有独立的面孔）。

到底应该用什么方法去整理中国的语文呢？我把讨论的范围再缩得狭小些说，到底应该用什

么方法去分化同音字呢？我以为有两条路可走，不过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若是我们仍

旧钻在汉字的弱点里来想办法，则愈有办法即等于愈无办法。愈钻了进去，愈回不过头来，

这便是死路。若是我们能够从弱点的圈子里跳出来，另寻发展的方向，那末中国的语文才有

广大的前程，这便是生路。汉字的弱点既然是单音的限制和字形的复杂；那末，拼音文字就

应走一个和汉字相反的方向，那便是复音的标准化和字形的简洁化。这两个不同的方向可用

下面的图表表示出来:

国语罗马字的理论是拼音文字的理论，而所走的方向却是象形字的方向，这是一个矛盾

的现象。一面要分化同音字，一面却不扩充复音反在单音里做分辨四声的工作，以致同音字

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而国语罗马字的字形反而复杂得难以记认。”（p19）

“国语罗马字是比注音符号更国际化的拼音文字，而且还有极进步的理论；照理，应当

可以把中国语文的拼音问题解决了。哪里知道国语罗马字者所研究的大部分都是中国语文的

次要问题，而对于采用拼音文字的先决条件却没有想到。因此不但不着手于词儿的连写，复

音的发展，同音字的分化等重要的整理工作，使国语罗马字成为一种文字，反而处处受了汉

字的影响，专在单音段上做分辨声调的工夫，以致单字不能确定固然不必说了，连罗马字的

字形也复杂得难以记认。结果，我们只多了一种注音符号。所以我们虽然有了两副注音符号，

而中国语文的拼音问题却仍旧没有解决。”（）

p21

“所以我们必须研究词儿连写的原则，把单字整理出来，再用复音来分化同音字，这样，

拼音文字才有通行的可能。否则，任何拼音字母，不论是注音符号，国语罗马字，或拉丁化，

都不适用于中国，都不过是一种注音，而不能成为文字。”（）

P10

林先生这本书写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当时的一些用词跟现在不同，对其主要用词解释

如下：单字就是单词的意思，单音或单音段指单音节，复音指两个或两个以上音节，同音字

包括同音字和词，拉丁化指北方拉丁化新文字。

林先生在这本书出版之后就依照自己的理论做了具体的工作，编写了分词连写的、拼写

定型的、标调处理的、按词性归类的拼音文字词汇表。他同时也注意到，这类工作不能做得

太细，规范得太死，阻碍语言文字的自然生长，要让语言文字有自己的成长空间才是符合自

然规律的。

林先生看到了问题的症结，他在比较汉字与拼音文字的发展历程时给出了一张图表

（）：

p45

说明一下，汉语是单音节主导，音节总数有限，因此必须借助声调来区别音节和意义。

缀字的自由是说组词方式灵活，各种搭配，生成新词的能力强。语气的调和指的是语言的节

奏韵律具有音乐美，如四字成语，抑扬顿挫，节奏分明，四平八稳。语汇的含混就是说词语

意义不明确，有歧义，多半指同音词多。语法的糊涂则指没有明确的指示词，结构上没有标

识物。拼音文字的部分与汉字的阐释正好相反，不用进一步解释了，反过来理解就是。林先

生的观点当然是要结果的好，但是这个“好”是全面的评估结果吗？

从这张图表可以看出，拼音文字跟汉字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语言映射，我们说汉字适合汉

语，汉字拼音化之所以不能实现是因为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