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智慧司法的实践样态与角色期待.pdf

专题策划：智慧法院与数字司法40

山东审判第  卷

中国智慧司法的实践样态与角色期待

胡昌明*

内容摘要：司法现代化离不开科技进步，人工智能在法律领域的作用

日益凸显。近年来，中国智慧司法在政策推动、需求增长、人工智能助力

及制度支持下快速发展，以诉讼电子化为发展方向，强调效率优先、管理

本位，虽然存在地区发展不均，侧重辅助功能等特点，但总体上有效促进

了司法公正与高效。然而，法律不是非黑即白的规范，其复杂性要求司法

者具备人类的共同情感、价值体系，以及在此基础之上形成的理解法条、

判断事实、作出裁决的能力，这构成了人工智能应用的挑战，包括技术、

伦理、资源及制度等方面。未来，人工智能参与司法的前景广阔，其能作

为“外脑”处理信息，“分身”辅助工作，以及“高参”提供决策支持，

作为法官的辅助者而非替代者，为司法现代化注入新活力。

关键词：司法人工智能智慧法院AI法官诉讼电子化法官辅助

当下，世界正在经历一场信息化革命，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5G应用等

新技术正在逐步改变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亦不可避免地影响法律发展和纠纷裁决。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又称机器智能或计算机智能，是一种由人工

手段模仿的人造智能。若以能力角度来理解人工智能，则人工智能是智能机器所执行

的通常与人类智能有关的智能行为，这些智能行为涉及学习、感知、思考、理解、识

别、判断、推理、证明、通信、设计、规划、行动和问题求解等活动。a对于人工智

能如何影响司法的论题，学者从不同角度出发，探讨了大数据、人工智能在司法中的

* 胡昌明，中国社会科学大学副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法学博士。

基金项目：本文系2024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中华传统法律文化中的无讼观及其实践研究”（项基

目编号：24ZD139）的阶段性成果。

a 参见蔡自兴、蒙祖强编著：《人工智能基础》，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年版，第2-3页。

1

山东法官培训学院学报2024年第6期 总第281期

ab

应用场景，也有学者对人工智能干预司法的限度和风险提出了警告。这些文章为司

法人工智能提供了丰富的智识，但大多针对一般性意义下司法人工智能的讨论，较少

结合中国司法的实践样态，因此，对于当下中国司法发展现状以及前景的回应仍有不

足。本文则试图从中国智慧司法的实践和司法面临的问题出发去阐释司法人工智能的

特殊价值。需要指出的是，人工智能的发展一般分为“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超

人工智能”三个阶段。c强人工智能和超人工智能虽然是人工智能技术未来的发展方

d

向，然而，目前真正落地的司法人工智能仍处于弱人工智能阶段，并且由于中国司法

任务多样态性，法官的职能宽泛，单一的人工智能无法涵盖法官的全部工作内容，难

以适合中国的司法实践。因此，本文所指司法人工智能包括不同阶段的广义上的司法

人工智能。

一、中国司法人工智能的发展机遇

e

近年来，中外司法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各有侧重，也各有优长。总体而言，中

国司法人工智能的发展阻力较小，获得的政策支持力度较大，有着更为广阔的发展空

间。

（一）政策层面：积极推进司法人工智能发展

2014年，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成立。随后，《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

和《“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等文件相继出台。2017年7月，国务院发布了《新

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