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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不在 大雪有痕

—品读《湖心亭看雪》

汪庙中学 陈鸿梅

摘要：“国破ft河在，城春草木深”，这是杜甫泣血的哀嚎；“漁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柳宗元孤独的素描；“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这是失去双怙的一对孤女在寄寓贾府的悲吟，读来都令人悲从中来。家国情怀表达方式不同，但令人彻骨寒心的情感一样。但它们与张岱的一曲《湖心亭看雪》一比，则小巫见大巫。惟有张岱让人心碎：故国不在，大雪有痕！

主题词：

晚明小品 亡国遗民 借景抒怀 国破ft河在

张岱人,字宗子,别号陶庵,浙江省ft阴人(今绍兴)人。一五九七年八月(阴万历二十五年)正月生,约在1676年(清康熙十五年)左右逝世,年约八十。他出生在封建官员家里,少年时候是一个过着奢华生活的纨绔子弟。明亡后,他为编写大明王朝一代的重要史学著作《石匮藏书》,便避居于浙江剡溪流域的小小ft村中,在布衣蔬食、常至断炊的艰苦环境中进行研究著作。其中关于明崇祯帝一代的纪传,是他于康熙初年写定的,题为《石匮书后集》,向来只靠写本流传,从未印行。直到1959年,才由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把原书核校断句,公开出版。

张岱不仅是一位爱国的史学家,也是晚明小品文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所撰写的

《陶庵梦忆》是由他在明亡后所写成的一篇回忆录,里面也有不少优秀的散文小品。作者在《梦忆》的自序中说:

陶庵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ft,(惊骇)为一野人。故旧所闻见之者,如毒药猛兽饥饿之余,好弄笔墨因想余生者平整繁复靡丽,过目皆空;五百余年未了,系统总成一梦遥思往事,忆昔即读书之余暇时偶手拈来一则,如行古径,如能重见故人。城郭人民,翻用而喜,真能被称为是痴人梦说而又不能说之梦矣

我们从这里可以了解作者写部回忆录的背景和动机。书中所讲述的故事,不仅仅是对中国过去繁荣靡丽的豪侈世界的留恋,更贯穿了灭亡以后身为中国遗民的辛酸沉痛的思想感情。从这后方面来看,《梦忆》中的一些文字是有着相当的进步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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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是小品文最为盛行的时代。五四以后,三十年代初有人曾大力提倡晚明小品,一时颇遭物议。其实小品文渊源很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论语》里的三言两语,往往斐然成章。如果换个角度来对待它们,不把这些孔门语录当成儒家经典而做为带有文学意味的口语笔述,未尝不可称之为漂亮而有意义的抒情小品。它如战国时代的《孟子》

《庄子》,稍后一点的《韩非子》和《吕氏春秋》,直到汉代的《韩诗外传》《新序》《说苑》,其中不乏清新隽永之作,似乎都不能排斥于小品传统之外。六朝以来,无论骈散两体,属于小品范畴的文章日益增多。即使是号称正统或正宗的唐宋八大家的散文,也不无抒写性灵的佳构。特别是北宋苏轼、黄庭坚两家的笔记、跋和尺牍,南宋范成大、陆游的日记,更开晚明小品之先河。只就小品文本身而论,功过各有千秋,正不宜由于某些人的提倡或吹捧,便轻率地一笔抹杀。

说到晚明小品,总要提到公安、竟陵二派。我们是一向反对泼洗澡水连孩子也一起泼掉的。公安派以三个小袁为典型形象,即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三个兄弟,因祖籍都在中国湖北省公安市而命名;竟陵即今中国湖北省天门县,以钟惺、谭元春为典范,他们都是竟陵人。谈到这些作家的文风,窃以为三袁不免流于浅陋,钟、谭则故作艰深,虽开一时风气,却各有局限。从三袁、钟、谭再向前发展以至于清代,最具有时代性的小品文大致上可以分成这样几种类型:一是袭钟、谭善后工作,而走上了诘屈聱牙的羊肠小径,如刘侗(字同人,湖北麻城人,著有《帝京景物略》和王思任(字季重,绍兴人,著有《王季重十种》等);二是由公安三袁而至于其极,向圆熟俗媚一路发展,如李渔(字笠鸿,别号笠翁,浙江省兰溪人,著有《闲情偶寄》等)和袁枚(字子才,晚号随园,浙江钱塘人,著有

《小仓ft房全集》等);三是力求洒脱而实不免造作,虽有一定内容却终不免流于好自我表现,如金圣叹(名喟,一名人瑞,苏州人,著有《唱经堂才子汇稿》,评点过《西厢记》、《水浒传》和郑板桥(名燮,杨州人,著有《郑板桥集》。在些小品文著名作家中,我比较喜欢张岱。我以为,张岱在写作散文小品方面虽属竟陵一派,但他得钟惺、谭元春的幽深冷峭而药之以跌宕豪迈,取三袁之爽朗清新却扬弃其轻浮浅率;雅俗兼施,文白并用,不废排比故气势充沛,不讲义法而自然合于准绳。既见功力,又有性灵。缺点是不免流于粗犷鲁莽,有时也嫌过于矫饰。但从整个晚明文坛来看,张宗子实不愧为巨擘,他的成就似应列在三袁钟、谭之上。

《陶庵梦忆》一文中可读到的短小文章数量甚多,仅《湖心亭看雪》一文中就有从短小精悍出色。全篇不计加任何的标点符号,仅仅只有区区一百六十字,真是一篇高手。从我国古典散文发展历史来看,记叙文无疑渊源于史传文学,这一影响甚至及于诗赋。如庾信在《袁江南赋》中的一开始便是以其自已的宗族先祖在公元周朝、汉朝末年因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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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始得受封的官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