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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联盟：斯巴达、雅典与各自的小伙伴

我是顾衡。欢迎来到《顾衡讲透欧洲史》。

上一讲我们介绍了希腊城邦制一个无法避免的倾向，就是城邦间频繁

的战争，导致了政治权力的向下分布，而波希战争的爆发则大大加速

了这个进程。这和咱们这边的商鞅变法是一个道理：你需要大家都上

战场，那么你就得让大家分享政治权力。

当波斯人被打退后，希腊城邦随即陷入了内斗。这又是为什么呢？

修昔底德认为原因是“雅典不断增长的权势给斯巴达带来了恐惧”，

这就是著名的修昔底德陷阱，也就是说当新兴强国崛起威胁现有强国

的国际霸主地位时，双方就可能直接爆发战争冲突。

但是，修昔底德的这个观点很值得商榷。其实，雅典和斯巴达都是底

层民众说了算，才是伯罗奔尼撒战争无法避免的真正原因。因此，我

们要探究战争的起因，还是要去看斯巴达和雅典的国内政治环境。

咱们先说斯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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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希战争中，斯巴达先是不肯出兵坦佩山谷，导致整个北希腊的轻

易陷落。退守温泉关，又只肯派300个兵，大部队留在科林斯地峡，

死都不出来，造成雅典被波斯人两次破城蹂躏。后来雅典人威胁要投

敌，与波斯人兵合一处攻打伯罗奔尼撒，斯巴达人才千不愿、万不愿

地出了重兵，在普拉提亚一举战胜波斯人。虽然过程中各种鸡贼，但

是结果好就是一切好，战争结束后，斯巴达人的领袖地位反而进一步

得到巩固。

战争的胜利和众城邦的众星拱月，燃起了斯巴达人的野心。公元前

478年，也就是普拉提亚战役后的第二年，他们派国王保桑尼阿斯，

率领希腊联军反攻波斯，不仅收复了塞浦路斯和小亚细亚的希腊城

邦，还控制了赫勒斯滂地区。

接下来，斯巴达人又以色萨利、底比斯和马其顿投敌为由，主张对他

们进行惩罚。但是你当时都不肯出兵，咋有脸惩罚别人呢？其实，斯

巴达的真正意图显然是控制希腊大陆，与伯罗奔尼撒半岛南北呼应，

建立一个希腊大帝国。

但是斯巴达的野心因为一大一小的两个原因而破灭。

大的原因是伯罗奔尼撒半岛内部出现了不稳定。公元前495年，斯巴

达人屠杀了2/3的阿尔戈斯成年人。现在时间过去小20年了，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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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长大成人，阿尔戈斯的实力得到了很大恢复。他们不仅收复了迈锡

尼和提林斯等以前的失地，还鼓动阿卡狄亚地区起来造斯巴达的反。

如果只是个阿尔戈斯，那斯巴达倒也不害怕，问题是斯巴达在国内奴

役的黑劳士人数超过了他们的七倍。如果阿尔戈斯人和黑劳士内外一

呼应，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小原因，就是斯巴达国王保桑尼阿斯的个人野

心。斯巴达人的脑回路我也是理解不了，为了让黑劳士给他们种地，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然后为了能一直当地主，他们一辈子都得过

上了苦行僧的生活，那你图个啥呢？当地主不是应该吃香喝辣吗？曾

经有一个叙里巴斯人在他们的公共食堂吃饭，喝了一口斯巴达著名的

黑汤，就大声说：“我算是知道你们斯巴达人为什么都不怕死了。”

这汤有多难喝可想而知。打赢普拉提亚战役后，保桑尼阿斯坐在波斯

的元帅帐中，让波斯厨子给他做了顿饭吃。吃完饭他大惑不解，说你

们波斯人东西这么好吃，来打我们希腊干吗？

同样是国王，波斯国王过的啥日子，他过的是啥日子，一顿饭就让保

桑尼阿斯这个土包子有了最直观的感受。但是饭好不好吃其实还不是

重点，重点是波斯国王大权独揽，说的话就是圣旨。而斯巴达国王

呢，监察官说抓就抓，说杀就杀，那叫一个屈辱。当然，在国内越是

屈辱，在外面时就越是忍不住要耍威风。在率领希腊联军反攻波斯的

过程中，喝个水，保桑尼阿斯也得规定让斯巴达人先喝。其他城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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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犯一丢丢小错，保桑尼阿斯就往死里打，或者让人家扛个铁锚罚

站站一天。保桑尼阿斯这么个搞法，所有城邦当然是一肚子意见。修

昔底德说，和一年前普拉提亚战役时相比，保桑尼阿斯的性情大变，

俨然就像个僭主。在一片抱怨声中，监察官把保桑尼阿斯召回国，不

许他再出去了。但是已经尝过了山珍海味，再被关在家里天天喝黑

汤，这日子就没法过。所以保桑尼阿斯一边鼓动黑劳士造反，一边暗

中联络波斯国王。反正这个窝囊国王他是不想当了，打算掀桌子，把

监察官干掉。阴谋败露后，他被关在雅典娜神庙里活活饿死了。

保桑尼阿斯死后，斯巴达人并没有收手，他们派另一位国王列奥提其

达继续去征服色萨利。没成想，这个国王也没抵挡住诱惑，收了色萨

利人的一大笔贿赂之后，竟然班师回朝了。你带着一大堆人出去，收

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