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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塞尔维乌斯改革：罗马如何从部落向城邦转型？

我是顾衡，欢迎来到《顾衡讲透欧洲史》。

上一讲我们说的是，罗马初建时的组织架构是三个部落，每个部落下面

各有十个库里亚，因为部落并不基于血缘，而是基于地域，所以罗马基

层权力重心就落在了库里亚上。但是从罗马的第三、第四任国王时期开

始，库里亚这个权力结构开始趋于崩溃，原因是它不肯再授予新人平等

的地位，新人只好以依附民的身份加入一个个家族，接受家主的庇护，

这极大地增强了300个家主的实力。所以《罗马法史纲》的作者塔拉曼

卡就说，被选出来的王，不过是得到300个家主最多拥护的那一个而

已。

罗马的一家之主有多厉害呢？

一个罗马公民，即使战功赫赫，在外面混得风声水起，人五人六的，只

要他父亲活着，他就无权拥有财产，即使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父亲甚

至可以把他卖掉。如果你不是公民，而只是一个依附民那就更惨了，因

为罗马公民总还有出头的日子，只要把老爸熬死了，他就自由了。但是

依附民和咱们这边的部曲一样，世世代代都无法解除与主人的庇护关

系。家主这么厉害，罗马最早的元老就出自这300个家主，也就是顺理

成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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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罗马人，不论他是公民还是依附民，都被牢牢控制在300个家主的

手上。在这样的结构下，王权必然是孱弱的，但是到了公元前616年，

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一年，一个叫卢库莫的伊特鲁里亚贵族因为父亲来自希腊的科林斯，

血统不纯，在伊特鲁里亚混不出名堂，他就带着族人和全部财产来到了

罗马，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塔克文·普里斯库斯，他后来成了罗马的第

五位王，因为他的儿子后来也当了王，所以他就被称为老塔克文。

带着族人去另一个地方发展，这在古代社会是常有的事情，咱们这边周

文王的大儿子太伯和二儿子虞仲，自我放逐到荆蛮之地，也是类似的故

事吧。

伊特鲁里亚有丰富的矿藏和良好的港口，早早就与希腊各城邦建立起了

经贸往来，文明程度远高于拉丁地区。老塔克文之前的四位王都来自拉

丁和萨宾，与其说这四位王时期是王国，其实更像一个部落联盟，从老

塔克文开始往后的三位王，就被称为伊特鲁里亚王时期。在这一时期，

王权得到了显著的加强，罗马开始向城邦转型。那么，这三位王是怎么

做到的呢？

第一位王老塔克文，首先攫取了占卜权，这方面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因为当时罗马人普遍认为，伊特鲁利亚人在用动物内脏占卜这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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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专业。在得到了占卜权之后，老塔克文做的第二件事是把元老院规

模从100人扩张到300人，也就是说，几乎所有家主都进了元老院。

国王与300家主直通，这就有效打击了库里亚这个中间层。同时，老塔

克文还通过一系列仪式来彰显王权，比如坐王座、戴金冠、手持权杖和

穿红色长袍，外出的时候会有束棒官开道，束棒官手持法西斯，法西斯

是12根细木棒，木棒中央有一柄斧头，斧刃朝外，木棒和斧头由一根

红色皮带捆绑在一起，象征着生杀予夺的权力。随着国王与300家主直

通，这个有什么好处呢？好处就是维斯塔圣火与一家一户的灶神之间的

关联被进一步强调。总之，老塔克文用各种手段来提醒家主们，我和你

们的关系，就像你们和你们的依附民的关系一样。

老塔克文死后，他的女婿塞尔维乌斯继承了王位，这次继承甚至未经过

库里亚大会选举，而只是得到了元老院的同意，传统上库里亚对国王白

纸黑字的授权也就无从谈起了，可见在塞尔维乌斯时期，库里亚已经衰

落到可有可无了。

传说塞尔维乌斯是奴隶的后代，出身很低贱，李维就恶狠狠地说：“他

自己出身卑贱，用卑鄙的手段加冕，他与自己相同出身的下流社会中的

人交朋友，他厌恶他自己无法企及的高贵地位，他剥夺富人的财富，并

将其赠予游民。”骂一个人出身低贱，这是诋毁政敌的常规操作，那么，

塞尔维乌斯做了什么，让李维生这么大气呢？李维所说的下流社会的人

和所谓游民，又是些什么人呢？就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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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什么是平民呢？蒙森说：“在罗马民社中，除公民外，还有受保

护人，因为他们是个别公民家族的依附者，没有政治权利，所以贬称为

平民。”然而今天德国史学家尼布尔却认为，平民和依附民根本不是一

回事儿。弄明白平民和依附民的区别，对于理解罗马今后的政治走向非

常非常重要，值得咱们好好说说。你看，大名鼎鼎的蒙森在这么重要的

事情上都弄错了。

罗马接纳新人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捡到篮里都是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