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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问答：古罗马到底有没有王制？

我是顾衡，又到周末聊天的时间了。

本周是我们进入古罗马模块的第一周的第一次问答。这周的内容比较烧

脑，涉及到王制时期的一些概念，库里亚、森都里亚把同学们给绕晕了。

不过，好在这周收到的问题都特别好，我们就按照同学们提的这几个问

题，把重点再来梳理一下。

伯阳阳

听了古罗马的部分，我有个问题有些糊涂了，古罗马到底有没有国王

呢？我看有些书中提到了古罗马国王，但是听了顾老师的课，感觉这个

国王也有些模糊。

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虽然挖出来的石头明明白白刻着RECEI字样，

但是比较极端的，比如英国历史学家玛丽·比尔德，说在时间的长河中这

个词的意思发生了变化，RECEI在当时只是部落首领而已。

有些学者没有比尔德那么极端，认为国王还是有的，但是有鼻子有眼、

有名有姓地说有七个国王，这个大家肯定都是不信的。因为有太多不合

理的地方，比如第五位王老塔克文和第七位王傲慢者塔克文是父子，但

是从老塔克文出生到傲慢者塔克文去世，时间跨度长达150年，这意味

着，如果老塔克文40岁生下儿子，傲慢者塔克文得活110岁才行。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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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说罗马的王制从公元前753年到公元前509年，历经7位王，如

此一来，每个国王的平均统治时间长达35年，考虑到当时人的寿命，

再考虑到七位王中有四个死于非命，还有一个是被流放的，那这显然是

不可能的。

从七个王的名称和故事来看，我们似乎能得出前四个更像部落首领，后

三个更像国王的结论，或许来自伊庇鲁斯的塔克文家族为罗马带来了更

成熟的王制。我倾向于相信，这个略显激进的王制，与罗马300家主共

治的传统形成了激烈的对抗，最终塔克文家族被驱逐。

所谓罗马的王制，其实是在台伯河岸的水泊梁山第一次向王制进化失败

的故事。

我们可以把这几百年的时间理解为罗马共和制的怀孕期，充满了激情中

的反复和孕吐般的混乱。

到底有没有王在我看来其实并不重要。在传说中，七位王就像一本书的

七个章节，呈现出从王制走向共和制的清晰进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们煞有介事地提及一个个国王的名字，仅仅是为了像破案一样发掘出

传说中的真相，搞清楚漫长的怀孕期都发生了哪些大事儿，对后来呱呱

分娩出来的共和制产生了哪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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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

顾老师，请问家族、家庭、氏族、氏族部落有什么区别？“家族”“家

庭”“氏族”和“部落”这几个词如何界定呢？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们再把这几个概念梳理一遍。

“家”从字意来看就是猪圈的意思，意味着定居。汉语里的“家”也好

的，英语里的family也好，总是与父系社会相关的，比如《诗经》里

说的“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这提示了当我们用“家”这个词的时候，

已经与把媳妇娶回男方家共同居住的婚姻制度相配套了。

那什么叫父系社会呢？

父系社会就是在这堆人里边能追溯出一个男性祖先。

就父系社会而言，根据追溯的这个父系祖先的远近，我们区分出了家、

家族和宗族这一组概念。只能追溯到亲爹，这个就是家，这是父系社会

的最基本单元；爷爷还活着，那么爷爷往下的一大家子就叫家族；再往

上追溯到一个死了八百年的父系祖先，给他盖个祠堂，那么他的所有后

代就组成了宗族。

母系社会没有家庭，因为它不是专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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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系社会“家庭”相对应的母系概念就是氏族，也就是英文clan。

女性共祖往上追溯到一个死了800年的，比如姜嫄、简狄，她所有后代

的集合，就叫部落，也就是英文tribe。母系社会与父系社会最大的不

同在于它不需要专偶，姐妹们和表姐妹们居住在一起，她们的财产是母

女相传，这个不会弄错。即使是在母系社会中的男性，也通过舅甥相传

来继承财产或地位，也不会弄错。所以母系社会是个很稳定的结构。

但是我们看父系社会，父系部落、父系氏族，就不稳定，因为父系社会

是建立在专偶基础之上的，如果不排他性地占有女性，则男性无法确定

哪个孩子是亲生的。而专偶制天然与部落、氏族这样的共居形态不匹配，

所以相比于母系氏族社会，父系氏族社会极其不稳定。

它总是受到上下两股力量的撕扯，上面就是国家，下面是家庭。

这当然是一个灰度渐进的过程。恩格斯说“国家是一夫一妻家庭的最高

级形态”，这句话的意思想想“秦制”就明白了。商鞅变法的目的就是

上面是国家，下面是家庭，不许社会有中间态，也就是打压聚族而居的

家族和宗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