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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上德：美国的一本畅销书怎么受到“道”的影响？

我是吴伯凡。欢迎来到《吴伯凡讲透道德经》。

14年前，也就是2010年，有一个叫凯文·凯利的美国人到中国来推广

他的一本书，叫《失控》。这个人后来在中国名声鹊起，有些同学还亲

切地称他为KK。他刚到中国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他。

记得跟他做过一次对谈之后，中午跟他一块吃饭，我就指着他这个《失

控》中文版上的两个字。他问我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跟他解

释什么叫失，什么叫控，用这两个来译他原书的命题叫《Outof

Control》，应该是准确的。但是我说我自己认为，也许用另外两个汉

字来翻译这个书名更准确，我就在纸上写了两个繁体的字“無爲”。

我跟他解释“无”字的时候也写下另外一个字“炁”。道教里面经常用

这个字来指人的元气。上面有点像无，但不是，上面是水，下面是火。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如果是水，下面有火，上面有水，那个水就会蒸发，

会变成看不见的、无形的那样一种状态。这个无，可以理解为存在但是

无形的那样一种状态、形式。我们知道水也可以呈现为气态，因为水放

在一个地方，不久以后它蒸发了，它不是没有了，而是变成了气态，看

不见了。现代汉语中说的失控，总给人一种混乱的感觉，这个局面失控

了，这个组织失控了，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负面的联想。而无为是一个

古已有之的想法，无为是《道德经》中一个重要的概念。“为”就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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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为，去操控、掌控。无为就是不去掌控、不去操作。用“无为”

而不是“失控”来翻译OutofControl可能更适合原意。

当时KK给我解释，他这本书深受《道德经》的影响，尽管他不懂汉语，

但他跟着一个华人，用了8年的时间来研读《道德经》。在他看来“为”

就是控制，在《失控》这本书的第七章第四节里，他专门谈到了控制和

无为的关系，现在《失控》这本书的译文是这样的：尽管古代中国人的

创造从来没有超出过指南车，却拥有了一种正确的关于控制的无念心

态。这里解释一下指南车，指南车之所以是一个伟大的发明，是因为它

具有一种超越人的智慧的能力。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它都能够正确

地指向南边，给你方向，而人是做不到的。

接下来他说，听听老子这位神秘的学者在2600年前《道德经》中所写

的，翻译成最地道的现代话语就是：智能控制体现为无控制和自由，因

此它是不折不扣的智能控制。愚蠢的控制体现为外来的辖制，因此它是

不折不扣的愚蠢控制。智能控制施加的是无形的影响，愚蠢的控制以炫

耀武力造势。

这段话引自一个英文版本的《道德经》，跟《道德经》的原文有一定的

出入，这段话出自于《道德经》的第三十八章，也就是《德经》最开始

的那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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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是：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

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我们通常的解释就是说，上德是一种智能的控制。他还说老子的睿智完

全可以做21世纪饱含热诚的硅谷创业公司的座右铭，在一个念达超智

能的时代，最智慧的控制方式将体现为控制缺失的方式。他把从控制的

模式转向失控的模式，称为21世纪首要的心理再造的工作。

我们说的“道”，它的本意是道路，“德”是顺道路而行走，只要顺着，

只要遵循，它就带有控制的成分。你在一条路上走，就必须得控制自己，

不要误入歧途，不要偏离这条道路。“德”总给人一种控制的感觉。但

老子认为最顶级的德性“上德”，它看上去是不遵循什么东西的，“上

德不德，是以有德”。而“下德”，比较低级的德性，或者比较低级的

顺道而行，它永远在追求控制。“上德”它是无为的，“上德无为无以

为”，就是说顶级的德性、最高的德性是无为的。那它用什么在为呢？

是“无”来作为。低级的德性，看上去好像是无为的，但是它始终是在

有意为之。这就涉及到《德经》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概念——无为。

无为对于凯文·凯利的《失控》这本书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包括他后面

写的《必然》《技术要什么》等等，在这些书里，都能感受到“无为”

这个概念在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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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在《必然》《技术要什么》里都有贯穿着一个概念，就是技术的

发展，表面上看是人在发展技术，人在开发技术，但其实技术本身有一

个内在的逻辑，是技术借人的大脑在繁殖自身，技术本身的发展有它自

己的逻辑和路径，它会借助于一个个的聪明的大脑。不管是瓦特还是麦

克斯维尔，甚至是牛顿，他们不过是技术要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