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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性格：怎样实现“等距离”地待人接物？

我是吴伯凡。欢迎来到《吴伯凡讲透道德经》。

我曾经请教过华为的顾问田涛老师，我问他在华为的创始人

任正非先生身上最明显而且是最难达到的一种特质是什么。

他用了三个字，叫“等距离”，就是说他能够做到对周围的

人，所有的利益相关方能够保持一种等距离。你看不出他明

确的偏好，他对你好，你不会产生他就对我好的感觉。他对

你狠，你不会感觉到他就只是对我狠，不厚此薄彼，他能够

达到一种玄同的状态。我们说玄就是看不见但是又极其完备

的状态，不厚此薄彼、不偏不倚的状态。用《道德经》的话

说就是“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

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只有做到这样，才会为“天

下贵”。真正的高贵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我为什么又提到这个事例，这就涉及到我们如何描述道的性

格的问题。

假如“道”是一个人，他的性格状态、他的性格特征是什么

样子的？

我们可以给出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就是两个字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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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含混的特征，在《道德经》第二十章里面说得非常明确，

接下来，我们先来看看这一章是如何描述道的，我们先对道

的性格有个认识。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澹兮，其若海，颺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这一章开篇就问“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意思是，唯唯诺诺地同意你和不同

意你，它们之间有多大的差别。善良与丑恶之间又相差多远

呢？

这是老子提出的一个问题，那么他如何作答呢？他先说了众

人的看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他是什么意思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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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人们都很畏惧。但老子认为，一

个秉承道的理念的人，会对这个人既不是太认可，也不是太

害怕，是一种含混的态度，始终跟某种明确的态度和主张保

持距离。这就叫“不可不畏”，既不过度认可，也不过度害

怕。他接着说“荒兮，其未央哉！”意思是，看上去一片很

苍茫，好像是永远达不到那个中心的位置，总是处在一种边

缘模糊的状态。

接着，老子进一步阐释他与众人的不同之处。他说“众人熙

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众人都熙熙攘攘、兴高采烈，

如同去参加盛大的宴席，如同春天里登台跳望美景。“如春

登台”，春天的时候站在高台上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是

人之常情。而我的状态是什么呢？“我独泊兮，其未兆，如

婴儿之未孩”。我是那么茫然，在我身上看不到一种明确的

信号，表明我是很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就像那种浑浑当中

的婴儿一样。“如婴儿之未孩”这里特别强调是“婴儿”，

把婴和孩区别开来。婴儿不会说话，思维是很混沌的，可能

眼睛也看不远，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孩子已经长大了一点，

至少睁开了眼睛，甚至会讲话、走路了。老子说自己就像不

会说话的婴儿一样。

接下来，老子继续说“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众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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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满足的样子，而我却感到茫然若失。“我愚人之心也哉！

沌沌兮！”我就像一个很弱智的人，心里头是浑浑沌沌的。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别人的内心都是清晰明白的，而

我是昏昏沉沉的样子。“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别人看什

么事情都是清清楚楚的，而我是处在一种沉闷的状态，意象

非常模糊的状态。“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浩瀚的看

不见边的那种状态就像海一样，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

么。“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众人做事都很有标准，

很有依据，而我那种愚钝愚顽的状态，像是一个乡巴佬。

我们简单把第二十章做了翻译和解释，为什么老子在这里提

出这样一段话呢？

其实这是一种诗化的语言，是老子对圣人（他心中那个理想

的人格状态）非常形象、生动的描述。

圣人就是耳聪目明的、贯通天地的人。对，但是只对了一半。

圣人看上去像是一个愚痴之人，像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对

美的东西、丑的东西他没有太多的分别。他同意什么，不同

意什么，是一种模糊的状态。

这种混沌的状态，后来另外一个道家的代表人物庄子表达更

加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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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