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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别号：“道常隐名”的道有多少别号？

我是吴伯凡，欢迎来到《吴伯凡讲道德经》。

上一讲我们尝试给道起了名字。《道德经》中说“吾不知其名，强字之

曰道，强为之名曰大”，由此可见，它的字是道，它的名是大。

《道德经》中还有一句是“衣养万物而不为主”，意思是道供养了万物，

却不做万物的主人，这就反映了道的另一个特性，根据这个特性，我们

还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叫“小”。听起来很怪的，本来说它的名字我们

强名之曰大，这时候又说它的名字是小，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

这句话：“万物归焉而不为主”。

当你说到它是大的时候，你还不如说它是小，因为它是万物的主人，同

时它又否定自己是万物的主人，至少不彰显它是万物的主人。万物都归

顺于它，它自己不去主宰万物。在这个意义上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

为大，故能成其大”。因为是万物都归化、归顺、汇聚于它，但是它自

己又极力地去避免这样一种身份，避免这样一种角色。所以它可以称之

为大，但是给人的感觉恰恰是小。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如果把它叫大

的话，同时它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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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听出了一种味道，量子的味道，既是这样，又不是

这样。你从一个角度看是这样，你可以给它一个名字，当你换了一个角

度，它又是呈现出另外一种状态的时候，你又可以给它以另外的一种方

式命名，甚至是这个名称所暗示的状态又恰恰是跟你在此之前所描述的

状态是相反的。它的名字本身的矛盾性、悖论性，说明它自身的状态里

头有一种类似于量子态的特性：既是又不是，既在又不在。

说到量子力学的时候经常会说一句话：如果你听量子力学不感到晕眩，

你就是没听懂。这个也类似于《道德经》的翻译者、解读者、著名的哲

学家海德格尔提出的概念：存在，或者叫在，德文叫Sien。

存在，这个在，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它不是一个对象，它不是一个在者，

它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一个名词，它不是一个客体。

所以存在，不是一个在者。道就具有这样一种特征，当我们去追问它的

名字的时候，一定要记住，道是一种状态，而且是一种时刻变化着的状

态。你努力地去追逐它，去把握它的时候，这就像诗人所描写的，当你

看到一个彩色的光柱的时候，你很喜欢它，你想去用手抓它。你以为你

抓住它的时候，当你张开你的手掌的时候，发现你手上一无所有，这个

道就具有这样一种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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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海德格尔哲学的朋友，可以想一想“道”跟海德格尔所说的在、存

在之间某种相通的地方。

海德格尔在翻译《道德经》第一句话的时候是这样翻译的：“走某条路，

但不是随便哪条路”。老子说的“道可道，非常道”，说某句话，但不

是随便哪句话。

我们始终记住道的名、字、号，都是我们给它命名的，但其实它并不叫

这个名字。

我们命名的方式都是一种方便法门，就像我们要给出一个我们并不知道

其身份，但是又不得不用一个词来指称成它的时候，我们总是以描述它

的某个特征的词来指称它。

但是我们要记住，这里所说的这个特征只是道的特征之一，它是此时此

刻的一个特征，道有多种的面向，这一点在很多的宗教哲学里都是很普

遍的。

比如我要问你，佛陀，我们通常说的印度的释迦摩尼，这是它的名字吧。

但是它有很多其他的名字，如来佛是它的一个名字，除了如来之外它还

有10个名字，叫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无上士、世尊等等。

这些名字都只是我们对他的一种称呼，是我们为了比较方便理解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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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某个特征进行描述。但是以这种特征的描述作为他的名字，这是我

们自己的事，跟佛陀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你只是抓住了他某一个很

小的特征，但其实他具有复杂性、多变性、不确定性和模糊性。

再比如，基督教的上帝是什么，通常的说法叫三位一体。就是他既是圣

父，又是圣子，你会觉得这种说法很费解，他既是父亲，又是父亲的儿

子，既是儿子，也是他的父亲。当然除此之外，他还叫圣灵，所谓圣灵

就是一种幽灵般的，可以以完全不同的形状，可以在完全不同的地方，

甚至是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出现不同的面向，这就是灵。圣父、圣子、圣

灵。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它只是用这样一种称呼来表达某种神力的体验。

也就是告诉你，上帝跟我们日常生活当中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对象都是不

一样的，我们必须要以一种非常的逻辑去理解它的非常态。道之所以是

道，也是一种非常道。道可道，非常道。

最后道除了它的名和字之外，再重复一遍，它的名，老子给它的命名叫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