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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翻白眼流眼泪

当美人计遇上直男癌

为阻止周瑜出征，小乔深夜抱着枕头闯入营帐。

“夫君，”她泪眼盈盈，“若你战死沙场，妾身绝不独活。”

周瑜温柔拭去她的泪水：“别怕，我已安排妥当。”

她心中一喜，以为计谋得逞。

谁知周瑜接着说：“我为你选了三位新夫婿，你可随意挑选。”

小乔瞬间翻起白眼，气得泪水夺眶而出。

月色被揉碎了，泼洒在濡须坞连绵坞连绵的军帐上，凝成一层幽凉的霜。江水在远处暗夜里呜咽，拍打着岸基，也拍打着中军大帐内那一点摇曳的烛火。

小乔站在帐外，夜风撩动她素色的裙裾，像一只即将离散的蝶。她怀中紧紧搂着一个锦缎枕头，那是她平日里惯用的，带着些许她房中所特有的、暖融的甜香。可此刻，这熟悉的香气裹在她周身，却驱不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里满是江水的腥湿、铁器的冷锈，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战争将至的焦灼味。

不能再等了。明日，大军便要开拔。

她最终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掀开了那道厚重的帐帘。

帐内，周瑜正伏案于军事舆图之前。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将他平日里的儒雅染上了几分沉郁的锐利。他闻声抬头，见是她，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温煦的笑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安歇？”

他的声音依旧清朗，如同碎玉投盘，可那眉宇间凝聚不散的凝重，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刺了小乔一下。

她没有答话，只是赤着足，一步步走过去，脚下冰冷的毡毯传来阵阵凉意。她将怀中的枕头轻轻放在他那张堆满了卷宗的案几旁，紧挨着他惯用的那个。两个枕头并排而立，一个沾染着女儿家的馨香与暖意，另一个则浸透了主人的气息，清冽而强硬。

然后，她在他身前缓缓跪坐下来，仰起脸。

烛光恰到好处地流淌在她脸上，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优美线条。眼眶是先一步泛红的，像初春最娇嫩的花瓣，被朝露打湿。随即，那湿润便汇聚起来，在长睫上凝成细碎的、颤巍巍的光点。终于，一颗泪珠承受不住重量，滚落下来，划过白玉无瑕的脸颊，留下一道晶亮的痕。

“夫君……”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细微的哽咽，尾音像风中蛛丝，欲断不断断不断，“江东基业，真的重于你我夫妻之情么？你若……你若有个万一，战死沙场……”

她又往前挪了半寸，几乎要依偎到他膝上，抬起那双被泪水洗过、愈发显得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而又哀婉：“妾身绝不独活。”

这话语，重逾千斤，砸在寂静的帐篷里。

周瑜静静地望着她。他那双总是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心痛，有了然，或许，还有一丝被她这决绝姿态所引发的悸动。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拂上她的脸颊，用指腹一点点揩去那不断溢出的温热湿意。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的瓷器。

“傻丫头，”他终是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像月下舒缓下舒缓的流水，“莫要说这等傻话。”

他的指肚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摩挲在细腻的皮肤上，有种粗粝的真实感。小乔的心，随着他这温柔的触碰，先是一紧是一紧，随即又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稍稍松弛了几分。她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怜惜，那并非作伪。

有希望了……她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透进来。他听进去了，他被触动了。或许，今夜这番孤注一掷的表演，真能换来他的一丝犹豫，一点回转的余地。

然而，周瑜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把毫无征兆出现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她刚刚升腾起的希冀。

“别怕，”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所说的这些，我岂会没有考量？我早已为你安排妥当了。”

安排妥当？

小乔怔住了，长睫上犹挂着泪珠，茫然地眨了眨。何种安排？是推迟出征？还是……

周瑜的唇角甚至牵起了一抹极淡的、堪称体贴的微笑，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她的耳膜上：“我亲自为你遴选了三位续弦的夫婿人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帐外的风声，江涛声，乃至烛芯噼啪的轻爆声，都消失了。小乔的脑子里先是“嗡”的一声巨响，随即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空白。

她听见了什么？

周瑜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或许是察觉了，却以为她是惊喜过度。他开始如数家珍，语气平静得像在点评一部兵书，一方阵法：

“其一，陆逊陆伯言。此人年轻有为，心思缜密，沉稳持重，将来必是国之栋梁。且性情温和，定能知冷知热，予你安稳余生。”

小乔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只觉得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陌生得可怕。

“其二，诸葛瑾子瑜先生之弟，诸葛亮。”周瑜略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属于统帅的、对人才的欣赏，“虽身处敌营，但其人才智高绝，风度翩然，乃世间罕见的君子。若能……嗯，总之，配得上你。”

锦缎枕头上精致的绣花，硌着她的手臂，那原本温暖的香气，此刻闻起来竟有一股陈腐的闷气。

“其三，”周瑜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那抹“体贴”的笑容加深了些，“是我族中子侄，周胤。年纪虽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