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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爱劳动有关的故事

魔鬼在细节

小学时因打扫厕所最干净被全校表扬后，

我患上严重洁癖与强迫性整理行为，

二十年来无法容忍任何一粒灰尘，

直到心理医生让我拥抱儿时那只发霉的布偶，

才发现劳动荣誉背后是母亲作为清洁工的秘密屈辱。

水龙头嘶嘶地响着，不是那种欢快的哗啦声，而是某种濒死的、带着颤音的喘息。陈默站在洗手台前，左手五指死死抵着冰凉的白陶瓷边缘，指关节绷得毫无血色。右手悬在空中，微微颤抖。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白上缠着几缕血丝，下巴上有一小块早上剃须时遗漏的、几乎看不见的胡茬阴影。不行，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拧开那个设计简约却沉重的沉重的黄铜龙头，这一次，水流猛地砸在池壁上，发出空洞而剧烈的声响。他挤了第三次洗手液，浓郁的、带着消毒水气息的柠檬味瞬间炸开，侵占了他的鼻腔。泡沫是纯白的，厚实细密，他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地向上揉搓，手腕、小臂，一直到肘关节。皮肤的纹理被反复摩擦，泛起不正常的正常的红色。指甲缝是他的重点战区，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尖，一遍遍抠刮，试图剔除那根本不存在的污垢。

已经十五分钟了。他知道。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一声都敲在他的神经末梢上。他必须停下来，约好的客户还有二十分钟就到。这个项目很重要，关乎他今年能否顺利晋升合伙人。可那股无形的黏腻感还附着在皮肤上，像一层透明的油膜。他觉得恶心，胃里隐隐翻腾。

电话在外衣口袋里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隔着布料闷闷地传过来，像一只被困的蜂。一定是助理小林催他确认最终版方案版方案。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里也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他想咳。他猛地关上水龙头，世界骤然安静，只剩下心脏在耳膜里狂跳的声音。他用无菌擦手纸——办公室里常备一整箱——小心翼翼地包住手指，关掉龙头掉龙头，再抽出几张，将两只手从上到下，每一处缝隙都缝隙都彻底揩干，直到皮肤发出干燥的涩响。

走出洗手间洗手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他的办公室一尘不染。文件在桌上码放得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笔筒里的笔按照颜色和长短和长短排列，电脑屏幕用专用的软布擦拭过，光洁如新。空气净化器在角落发出低微的、持续的白噪音。这里是他构筑的秩序堡垒，隔绝着外部世界的混乱与肮脏。

他坐进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高级办公椅，试图集中精神看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但眼角余光瞥见了地毯上的一点异样。就在沙发腿旁边，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深色的斑点。可能是一点绒线结，也可能……是一粒灰尘，或者一只死去的、微不足道的小虫。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所有的工作思绪瞬间蒸发。那片干净的、浅灰色的羊毛地毯上，那个小黑点像一个丑陋的伤疤，一个对他精心维持的秩序的恶毒嘲讽。他站起身，走过去，蹲下。用手指轻轻拂了一下。不是绒线结，触感有点硬。他用指甲小心地将它捏起来。确实是一只极小极小的飞虫尸体，干瘪，黢黑。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冲上喉咙上喉咙。他几乎是冲到垃圾桶边扔掉它，然后立刻又折回洗手间，再次打开了水龙头。柠檬与消毒水消毒水的气味又一次弥漫开来。

“所以，当您注意到注意到那个……嗯……昆虫的遗体时，除了不适，您最先想到的是什么？”李医生的声音总是那么平缓，不带任何评判色彩，像温吞的水。

咨询室的布置很刻意很刻意地营造出一种松弛感，米色的沙发，暖黄的灯光，灯光，几盆绿植叶片肥厚，绿得有些虚假。但陈默每次坐在这里，身体依旧是僵硬的。他无法放松地靠向椅背，总觉得上面沾满了上一个来访者带来的、看不见的细菌。

“……混乱。”陈默沉默了几秒，才吐出这个词，声音有些干涩。“一切都不对劲了。好像我之前所有的打扫和清理，都失去了意义。那个办公室不再安全。”

“安全……”李医生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您多次提到‘提到‘安全’这个词。对您而言，一个绝对洁净的环境，意味着安全感，是吗？”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李医生身后书架上一本厚厚的书脊，书名看不清楚。安全感？也许是吧。但他更清晰地感受到的，是一种控制。控制环境里的每一个变量，消灭所有不确定的、可能带来污染的因子。只有这样，内心的惊涛骇浪才能暂时平息。

“大概吧。”他含糊地说。

“我们上次谈到，您这种对清洁和整理的极高要求，可以追溯到您的童年时期。您还记得最早是因为什么开始的吗？”李医生引导着。

童年。这个词语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插入记忆的锁孔，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陈默闭上了眼睛。

那股气味先于画面浮现出来。不是柠檬消毒水，是老式消毒粉那种刺鼻的、带着漂白效果的味道，混杂着公共厕所特有的、经年累月的臊臭和潮湿的霉味。小学三年级的夏天，阳光透过厕所高窗上积满灰尘的玻璃，投下几道浑浊的光柱，光柱里有尘埃疯狂舞蹈。

那时的他，矮小，瘦弱，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正握着那把比他个子还高的木质长柄刷，奋力地刮刷着小便池内壁的黄色尿碱。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流下来，蜇得眼睛生疼。塑料凉鞋踩在湿漉漉、泛着水光的水磨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感觉粘腻。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