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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流出的故事

赎罪直播

被拐卖到山村十年后，我终于拿到了一支能改写现实的笔。

我在纸上画了辆警车，第二天全村警察包围。

我画了堆金条，床下立刻出现黄金。

当我颤抖着画出“自由”二字时，笔尖却流出鲜血。

原来这支笔需要用仇人的生命作为墨水——

而当初买下我的“丈夫”，正举着砍刀站在门外。

水汽氤氲，带着一股子烂菜叶和土腥气的闷热，从敞开的门外一股股涌进来。暮色四合，远处的山峦只剩下犬牙交错的剪影，沉默地压着这个名叫溪平村的地方。李薇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手里的柴火有一下没一下没一下地往里塞，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一双枯井般的眼睛。

十年了。她被卖到这个鬼地方，地方，整整十年。刚来时那点鲜活的颜色，早被日复一日的殴打、辱骂、囚禁和劳役磨得一点得一点不剩，只剩下这具麻木的躯壳，和一个在无数个黑夜里反复咀嚼逃跑念头、又被现实一次次碾碎的灵魂。

王大富，那个用五千块钱把她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男人，此刻正赤着上身，歪在里屋的竹椅上，鼾声如雷，一双沾满泥巴的脚跷在板凳上。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散发的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墙角那个总是挂着一把着一把黄铜锁的破旧木柜。今天有些异样，柜门似乎没有完全合拢，露出一点点幽深的缝隙。心，莫名地跳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看了一眼里屋的王大富，鼾声依旧。她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挪过去挪过去，手指颤抖地伸向那道缝隙。

里面大多是些破烂杂物，落满灰尘。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长条物体。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抽了出来。

是一支笔。

通体漆黑，触手冰凉，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材质，上面没有任何商标或装饰，只有一种古老而朴素的光泽。笔帽拧得很紧得很紧。她攥着它，那股凉意顺着掌心直往血脉里钻，奇异地压下了一丝心底常年不散的燥郁。

第二天午后，趁着王大富又出门去村头赌钱，她找出了女儿丫丫写拼音的本子，撕下空白的一页的一页。丫丫是她在这地狱里唯一的牵绊，也是她也是她无法独自逃离的枷锁。她握着那支黑笔，笔杆贴合手心的弧度恰到好处，冰凉的质感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

画什么呢？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随手在本子上画了一辆歪歪扭扭的警车，车窗里还点了两个小人影。画完，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把纸揉成一团，顺手丢在了窗台积满的灰尘里。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一阵前所未有的喧嚣将整个溪平村惊醒。不是鸡鸣，不是狗不是狗吠，是引擎的轰鸣，是扩音器里严厉的指令，是纷乱而有力的脚步声。李薇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心脏狂跳。她扑到窗前，透过糊着报纸的报纸的破洞朝外看。

泥泞的村道上，停着好几辆绿皮吉普车，车顶上旋转着红蓝闪烁的灯。穿着制服的身影随处可见，将村子主要出口都把守起来。村长王老棍正点头哈腰地跟一个领头的说着什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村里有人犯大事了？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家过自家窗台，昨夜丢弃的那个纸团不见了，只剩下几点新鲜的泥土痕迹。一个荒谬绝伦、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她踉跄退后两步，背脊紧紧贴上冰冷的土墙。

不可能……绝不可能！

接下来的两天，村子里风声鹤唳。警察似乎在搜寻什么，挨家挨户问话，气氛紧张。李薇按捺住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找了个机会，再次拿出了那支黑笔和一张纸。这次，她画得极其认真，是一根黄澄澄的金条，旁边还仔细描摹了几道表示光泽的线条。

画完后，她把纸小心地折好，塞进了自己睡的那张破木板床的裂缝里。那里除了潮湿的霉味和几只匆忙逃窜的潮虫，空无一物。

夜晚，等王大富睡死，她颤抖着手，点燃一盏煤油灯，俯身看向那条裂缝。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微弱而诱人的光芒。她用一根细树枝，艰难地将它拨弄了出来——一块沉甸甸、冰冷坚硬的金色金属，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虽然不大，但那夺目的金光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

巨大的恐惧和更大的狂喜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罩住。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汗水瞬间湿透了单薄的衣衫。

这不是梦！这支笔……这支笔拥有鬼神莫测之力！

希望，像一颗被深埋已久、早已被认为死亡的种子，骤然遇到了甘霖，疯狂地顶开压在头顶的沉重土壤，探出了稚嫩却无比坚定的芽。那些被她强行遗忘的过往——城市的灯火、父母的容颜、自由的空气——排山倒海般涌回脑海。

她开始偷偷试验。画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晚上锅里就真的飘出肉香（当然，大部分进了王大富的肚子）。画一件厚实的新棉袄，第二天就在院子的晾衣绳上发现（王大富骂骂咧咧，说是哪个相好的送的）。她甚至壮着胆子，在一张极小的纸片上画了一把钥匙，试图打开脚踝上那根拴了她十年的铁链，可惜，纸片太小，画出的钥匙也模糊，未能成功。但这一切，足以证实她的猜想。

力量！她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这力量让她不再完全被动地忍受王大富的酒后毒打，她会提前在自己胳膊上画上厚厚的“护甲”（虽然只是心理作用，但她感觉疼痛减轻了）；她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