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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三官长城的故事

别在历史里上厕所

登上三关长城那刻起，我耳边开始出现古代士兵厮杀的幻听，

导游坚称只是山风呼啸所致；

直到我在烽火台墙角发现一本泛黄日记：

“第一天驻守，我也想家。

第一百天，我们把俘虏的头颅垒成墙垛。”

狂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片灰黄色的、巨龙般的脊背从起伏的燕山山脉中挣脱出来，横亘在我眼前时，眩晕感毫无预兆地攫住了我。不是生理上的不适，更像是一种……时空骤然被压缩的错乱。八达岭、慕田峪那些修缮一新、游人如织的长城的长城段我去过，它们像温顺的景点，供人合影。但这里，怀来与延庆交界庆交界处这段几乎被遗忘的“三关长城”，是另一回事。它野性、残破，每一块斑驳的墙砖都在无声地嘶吼着岁月的重量。

我叫陈远，一个，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平日里打交道的是冰冷的代码和确定的逻辑。这次独自出行，本是为了是为了逃离城市令人窒息的重复，寻求一点历史的“触摸感”。现在，这触摸感似乎过于真实了。

踏上第一级粗糙的石阶，一股凉意穿透意穿透鞋底。风很大，掠过敌楼箭窗时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起初，我没在意。但走了约莫一刻钟，那风声那风声渐渐变了调。不再是单纯的气流嘶鸣，里面仿佛掺杂了别的东西——极远处传来的、金铁交击的锐响，还有某种沉闷的、像是重物撞击在皮革上的钝上的钝响。

我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声音又模糊又模糊了，融回了风里。

“错觉吧。”我咕哝一句，一句，继续向上。石阶陡峭，很多地方已经坍塌，需要手脚并用。越往上，风力愈猛，那诡异的“混响”也愈发清晰。这一次，不只是金属和撞击声，我甚至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呐喊，不是完整的句子，只是一种濒死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破裂气音。

冷汗顺着我的脊椎滑下。我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城墙蜿蜒向下，以及远处苍茫的山峦。

“哥们儿，怎么不走了不走了？”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响起。

是和我同乘一辆乘一辆当地小巴来的那个年轻背包客，叫小李，浑身洋溢着过剩的精力。他旁边跟着那位我在山下临时请的本地老向导，赵伯。赵伯怕有六十多了，皮肤黝黑皴裂得像老松树皮，话不多，眼神里有种山民特有的、看透世事的浑浊和淡然。

“没什么，”我掩饰道，“风有点大。”

“是啊，”小李抹小李抹了把汗，“这鬼地方，风跟哭似的。我刚好像还听见有人喊号子？幻听了大概。”

我心下一凛，看向赵伯。

老向导揣着手，布满深纹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动：“山风大，刮过石头缝儿，啥动静都有。没事儿，走吧。”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我定了定神，把这，把这归咎于自己昨晚没休息好，加上此地荒寂产生的心理暗示。

继续前行。越是靠近那座矗立在制高点的高点的破败烽火台，那“幻听”就越是变越是变本加厉。它不再仅仅是背景音，而是形成了某种包围圈。有时。有时，我感觉左侧墙垛外有利刃划破空气；有时，又觉得右侧脚下的乱石堆里，有沉重的脚步和甲叶摩擦声。甚至有一次，我清晰地听到一声怒吼，用的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拗口的方言，但其中的暴烈与绝望，却能直接砸进我的心底。

小李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了，在了，他不再大声说笑，时不时狐疑地左右看看。唯有赵伯，依旧沉默地在前面带路，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在这种环境下，莫名给人一种奇怪的稳定感。

终于，我们抵达了那座烽火台下。它比远看更加雄伟，也更显颓败。墙体大面积剥落，露出内部夯土的芯子，像一个被剖开的剖开的巨人，袒露着沧桑的内脏。那股熟悉的熟悉的、混杂着铁锈和泥土腥气的味道，在这里浓郁到了极致。

我们从一个巨大的缺口钻进烽火台内部。光线陡然暗了下来了下来，空气阴冷潮湿，带着陈年积尘的味道的味道。正对着缺口的内侧墙角，有一片地面颜色略深，形状不规则，像是什么液体常年浸染留下的痕迹。小李好奇地走过去，用脚尖拨弄了一下那里的浮土。

“咦？”他蹲下身，从土里抠出个东西，“这啥玩意儿？”

那是一小截弯曲的弯曲的、已经彻底钙化发白的东西，一端断裂，另一端有个不规则的孔洞。

赵伯瞥了一眼，淡淡道：“早年间的骨头吧，可能是牲口的，也可能是……”他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语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穷山恶岭，哪来的大型牲口？

就在这时，一阵更强的旋风从缺口灌入，在烽火台内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尖啸。而那呜咽声中，我分明听到了——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刀锋砍入骨肉的闷响，以及一声短促到极点、随后戛然而止的惨嚎。

我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手撑在墙上，一块松动的墙皮被我按得塌陷下去，露出了后面一个小小的空隙。鬼使神差地，我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缘粗糙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本线装的、极其破旧的小册子。没有封面，纸张泛黄脆硬，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翻开的第一页，是用毛笔写下的字迹，墨色黯淡，笔触一开始还算工整，带着一种强作镇定的生涩：

“……至三关隘口。山势险绝，长城如龙蟠于脊上。戍边之苦，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