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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常瓷的故事

仿我者死，窃我者诛

仿制顶级官窑“五常瓷”的赝品大师突然惨死工作室，

尸体旁散落着五大名窑的碎瓷片，

心脏插着一支青花瓷片，拼出“仿我者死”血字。

资深刑警发现死者竟是三十年前故宫盗宝案的主犯——

而那批失踪的国宝中，正有一件传说中的永乐五常瓷。

雨下得黏稠，没完没了，把这座北方城市浇得透湿，霓虹灯晕染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像一摊摊化开的廉价颜料。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市局刑侦支队侦支队副队长高栋的车碾过这些破碎的光影，停在了北在了北郊一片待拆迁的老旧厂房前。

报案中心转过来的电话说得急，命案，现场古怪。可真到了地方，高栋还是觉得那股子透过雨幕渗过来的过来的邪气，比预想的更重。

现场已经被先期到达的派出所民警和技侦人员用警戒线围了起来，蓝红警灯在雨丝中无声旋转，切割着厂房黑洞洞的轮廓。这片厂区荒废有些年头了，大部分窗户都没了玻璃，像骷髅头空洞的眼窝，只有最里头一间还亮着昏黄的光，那光也病恹恹的，被沉重的湿气压得抬不起头。

“高队。”辖区派出所的老王迎上来迎上来，脸色在警灯映照下有些发青，他把一件鞋套和手套递给高栋，“里面……您自己看吧，有点瘆人。”

高栋嗯了一声，利索地套上。空气里有股复杂的味道，雨水的气腥、老房子的霉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厂房内部比外面看着更高大空旷，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生锈钢架，几盏临时拉起来的勘察灯投下惨白的光白的光束，将中央一小块区域照得纤毫毕现，光束之外，是无边的黑暗。技术中队的人正在四处忙碌，忙碌，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然后，高栋看到了他。

就在那片惨白光束的正中心，一把老旧的红木大师木大师椅歪倒着，一个人仰面躺在椅子旁边。是个男人，看身形年纪不小了，穿着藏蓝色的中式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得一丝不苟。但他现在的样子，可跟“体面”二字毫不沾边。

他的胸口，左胸心口的位置，插着一大片瓷器碎片。边缘锐利，深深楔入了体内，只留下一小截不规则的白底蓝花纹蓝花纹路在外面。血迹已经浸透了那片衣襟，变成一种暗沉的、近乎黑色的紫褐，在地上泅开不大的一滩，半凝固着。

这还不是全部。

以尸体为中心，周围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着更多瓷器碎片。白的、青的、天青的、黑釉的、玫瑰紫的……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脆硬的光。它们不是胡乱扔在那里的，仔细看去，似乎隐隐分成了几小堆，每一堆的瓷片颜色、质感都截然不同。

而真正让高栋后颈汗毛竖起的，是尸体头部侧方，用那些尚未完全干涸的血，在地上涂抹出的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仿我者死。

字迹狂乱，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力道，仿佛书写者倾注了无尽的怨恨与诅咒。

“身份确认了吗？”高栋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有点干涩。

老王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初步确认了，叫赵永年，六十二岁。是这一带…不，是整个圈子里都很有名的仿古瓷高手，尤其擅长明清官窑。外号‘赵一手’。”

高栋盯着那四个血字，又看看又看看地上分类明确的碎瓷片。“仿我者死……”……”他喃喃念道，“这些碎瓷片……”

“粗略看了下，”技术中队的负责人，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走过来，语气凝重，“像是…宋代五大名窑的典型器形碎片。碎片。钧、汝、官、哥、定。这边白定瓷，那边天青汝窑，还有钧窑的蚯蚓走泥纹…虽然碎了，但看胎质、釉色、开片，水平极高，不像普通工艺品。”

高栋蹲下身，隔着乳胶手套胶手套，小心地拨弄了一下脚边一块天青色的小碎片，触手冰凉滑冰凉滑腻。“意思是，这些都是顶级的仿品？甚至可能是……”

“真品。”技术中队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果是真品，任何一片都价值连城。就这么被打碎了，还特意摆在尸体旁边。”

凶器是瓷片，现场布满了珍贵的古瓷碎片，加上那句触目惊心的警告。

高栋站起身，环顾这个巨大、昏暗、充斥着死亡与毁灭气息的空间。直觉告诉他，这绝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仇杀。凶手在用一种极其嚣张、极具仪式感的方式宣告着什么。

“查！赵永年的社会关系，最近接触过什么人，经济往来，所有的客户、同行、仇家！”他对身后的队员下令，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重点排查古玩圈，特别是高端陶瓷领域的人。还有，这些碎瓷片的来源，尽快做鉴定。”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把歪倒的大师椅，以及椅子上方虚空的一点。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另外，”他补充道，眼神锐利如刀，“给我查清楚，‘五常瓷’，到底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陷入了某种胶着。

赵永年此人，背景比想象的要复杂。明面上，他是个技艺精湛、深居简出的仿古瓷艺人，开着一个小作坊，接一些博物馆修复或者私人订制的活儿，价格高昂，但在圈内信誉很好，都说他仿的东西能以假乱真。暗地里，刑侦支队顺着几条隐秘的线索摸下去，发现他与几个地下文物贩子过往甚密，经他手流出的“高仿品”，有不少最终都被当作真迹拍卖或收藏，涉案金额惊人。仇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