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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邦的故事

祂说“要有网”

人们意外发现非洲部落崇拜的远古神明“阿格邦”竟真实存在，

但这位神明的力量并非源于祭祀或信仰，

而是直接来源于互联网上的表情包、梗图和网络图和网络流行语——

我们每一次的网络玩梗狂欢，都在不自知地为邪神注入毁灭世界的恐怖神力。

雨林深处的心跳声，和其他地方总归是不同的。它不是安静，相反，那是一种被无数活物的窸窣鸣叫、被厚重湿气捂住了口的、沉甸甸的喧嚣。湿热空气像一块浸饱水的绒布，贴在奥卢·阿金博拉博士每一个裸露的毛孔上。他停下脚步，扶了扶因汗水不断滑落的眼镜，目光越过前面引路的尤巴村青年卡约德汗湿的脊背，投向那片仿佛没有尽头的、纠缠着藤蔓与气根的绿墙。

“快了，博士，博士。”卡约德头也不回，声音低沉，“穿过这片蛇藤林，就是圣谷入口。”

奥卢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今年四十五岁，在拉各斯大学考古系和民俗研究所待了快二十年，自认对西非这片土地上的古老传说早已免疫。巨人、精灵、会走路的树路的树……大多是人类童年期浪漫（或者说蒙昧）的想象。但“阿格邦”不同。不同。这个名字在他收集的零散得几乎无法拼凑的口述史里，像一个顽固的幽灵碎片，时隐时现。它不具体，没有固定的形象，有时是一阵带来疫病的风，有时是让战士武器锈蚀的无形之物，更多时候，只是一种模糊的、关于“终结”的概念。与其说是神祇，不如说是一个古老的诅咒词汇。

他此行的由头，是三个月三个月前尤巴村老祭司埃莱朱寄到大学的一封信。信纸粗糙，字迹歪斜颤抖，用的是濒临失传的部族古语，夹杂着大量隐喻。核心意思却惊心动魄：沉睡于圣谷的阿格邦正在苏醒，征兆已现，世界将迎来“无声之言”充斥天地、“流动之画”覆盖万物之日，而后一切归于“静默之混沌”。随信附赠了一件实物——一片打磨光滑的黑曜的黑曜石薄片，上面蚀刻着极其古怪、从未见于任何记录的纹样，线条扭曲盘绕，细看之下，竟隐隐有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动态感。

那片黑曜石此刻石此刻就贴在他的胸口内袋里，冰凉坚硬，像个不属于他的器官。

拨开最后一道垂落的帘状气根，视野豁然开朗。奥卢呼吸一滞。

并非因为预想中的宏伟神庙或奇异雕像——山谷中央空空如也，只有一片寸草不生的黑色地面，平滑如镜。诡异的是环绕山谷四周岩壁上的东西。那不是壁画，也不是雕刻，而是一种……生长物？仿佛是仿佛是某种半透明的菌类或矿物结晶，从岩石内部渗透出来，形成了大片大片难以名状的复杂结构。它们呈现出一种暗淡的、仿佛隔夜油彩般的色泽，形态扭曲怪异，毫无规律可言。有些部分看起来像无数张变形的人脸的人脸堆叠在一起，咧着嘴做出夸张的表情；有些则像是某种意义不明的符号重复增殖；更有些区域，区域，纯粹是混乱的色彩与线条漩涡，看久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混合着腐土与电路板烧焦后的特殊气味。

老祭司埃莱朱独自一人站在黑色地面前，背对着他们。他瘦得像一截风干的树干，披着一张褪色的旧毯子。

“你来了，挖石头的人。”老人转过身，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劈斧凿，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灼人的焦虑。“时间不多了。”

奥卢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平静：“埃：“埃莱朱祭司，我收到了您的信。您提到的‘阿格邦’，还有这些……”他指了指周围岩壁上那些怪诞的“生长物”，“能否详细告诉我？”

“‘告诉’？”埃莱朱干瘪的嘴唇的嘴唇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言语过于苍白，无法描述‘吞食言语者’本身。”

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向那些半透明的怪异结构：“看见了吗？这就是它的食粮，也是它溢出的唾液。它在梦中呓语，世间便有了回应。”

奥卢皱紧眉头：“食粮？回应？我不明白。”

“很久以前，”埃莱朱的声音苍凉，“先祖们用血与魂祭祀它，祈求风调雨顺，驱逐敌人。但它从不回应具体的祈祷。后来，先祖们发现，真正能让它产生波动的，动的，不是敬畏，不是恐惧，甚至不是仇恨……而是‘重复’与‘传播’。一个无心的词句，在人群中口耳相传，变成童谣；一个简单的图案，被不断描摹刻画……当足够多的人在意识中短暂地‘记住’并‘复制’某个并无实际深意的东西时，阿格邦便会得到滋养。”

奥卢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说法太离奇，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宗教或巫术模型。

“你的意思是，它是一种……以‘模因’为食的存在？”他用了那个在现代传播学和社会生物学里都略显前沿的术语。

埃莱朱显然没听过这个词，但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模因’……很贴切。就像瘟疫，在人与人之间传染的不是病毒，而是念头，是样子，是无用的形式。阿格邦，就是以这种形式的流传为生。它不在乎内容是什么，只在乎是否被‘复制’，被‘传播’。”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而现在，它醒了。不是因为我们的舞蹈和鼓点，是因为外面……你们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

“那条河！”埃莱朱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山谷一侧岩壁上方隐约可见的天空，“那条看不见的，却比刚果河还要汹涌亿万倍的‘信息之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