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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牧羊人

我的羊群会投票

边境王威胁村庄必须交出年度最聪明之人进行生死考验，

我主动请缨迎战，

面对三道无解难题时，却只是微笑着依次放出了三只不同的羊，

当贵族们哄堂嘲笑之际——

第一只羊嗅出隐藏的毒酒，第二只撞倒刺客，第三只竟用蹄子在地上划出敌国秘密入侵路线图。

喀斯特村窝在灰齿山脉的山脉的隘口里，像一块被世界遗忘的旧补丁。风一年到头刮着，带着山石和雪线的凛冽气味，把村民的脸庞都打磨得如同风化的岩壁。日子是循环往复的——日出赶羊上山，日落圈羊回栏，听着头羊约里克脖子上的铜铃叮咚，单调，单调而坚实。埃兰混在羊群里，年纪轻，眼神却比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更沉静，他看着羊群，看的不是肉和毛，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一些旁人懒得费心去琢磨的东西。

村里的智者沃克老爷子的山羊，去年春天突然不肯吃盐沼地那边的草，犟着脖子非要绕远路去北坡，结果躲过了那片地里莫名爆发的腐蹄病。铁匠家的匠家的母羊“小跳”，每次暴雨前必定会用角顶开柴房门，把自己和邻居家寄养的小羔羊一起关进去。这些琐碎的事，落在别人眼里是牲畜的怪癖，到了埃兰这儿，却成了值得蹲在一旁在一旁观察半晌的谜题。他认得每一只羊，不是根据标记，而是通过它们走路的姿态、吃草时脑袋偏斜的角度、遇到陌生动静时耳朵最先转向何方。他知道“老倔头”格特鲁德能隔着三百步闻出狼獾的气味，早于任何猎犬；也知道“愣子”巴布从来不会在有毒蛇盘踞的石头上落脚。

这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埃兰觉得自己隐约能听懂。

所以，当那几骑穿着漆黑镶银边盔甲的骑士，踏着雷鸣着雷鸣般的马蹄声闯入村子，碾碎了平日的宁静时，埃兰正抚摸着“白袜”的脑袋，感受着它耳后绒毛下细微的脉搏跳动。村民们被从低矮的石矮的石屋里驱赶出来，聚在村中心的打谷场上，像一群受惊的绵羊。

领头的骑士长官，面甲掀起一半，露出毫无温度的眼睛和一道横过颧骨的颧骨的疤。他的声音不大，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奉伟大的奥索兰边境王之命，”他宣判般说道，“尔等辖下村落，需即刻献上本年度本年度最为聪慧之人，前往王城接受‘睿智试炼’。”

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聪慧’？”有人壮着胆子低声问。

“识文断字？精通算术？还是能言善辩？”

骑士长官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王的题目，无人知晓。可能是解千古谜题，可能是指点迷津，也可能是…验证某种猜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茫然的脸，“通过者，其所在其所在村落免三年赋税，享王国荫庇。”

诱惑像火星，瞬间点燃了一些人的眼底。但紧接着的话又把那点火冻成了冰。

“失败者…”骑士缓缓吐出两个字，“死。”

人群炸开了锅，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谁去？谁敢去？以往的“聪明人”，被选走的，有几个回来了？传闻都化作了王城地下骸骨堆里的几根无名枯骨。

“限期三日。”骑士勒转马头，铁蹄敲打着碎石路面，“若无自愿者，则抽签决定。若敢隐匿…”他没说完，但那，但那未尽的威胁比明说更让人胆寒。

黑。

黑骑们旋风般离去，留下整个村子在绝望的泥潭里下沉里下沉。争论、推诿、哭泣、祈求……三天里，打谷场成了人性劣根的展览馆。平日里自诩机灵的货郎紧紧闭上了嘴，认几个字的文书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变成文盲，连最爱吹嘘见过世面的老猎人也都“旧伤复发”，卧床不起。

第三天黄昏，夕阳，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抽签用的陶罐已经摆在了场地中央，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村长颤抖的手正要伸进罐子里——

“我去。”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年轻，带着变声期刚过的沙哑。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转头。

埃兰从人群最后面走出来，衣衫陈旧，但洗得很干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看着羊群时才会有的专注光芒，此刻清晰地映在暮色中。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大的骚动。

“埃兰？老羊倌捡回来的那个小子？”

“他疯了不成？他去送死吗？”

“他能有什么智慧？除了放羊！”

埃兰没有理会那些议论，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村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去。”

不等村长回答，他已经转身走向自己的羊圈。在一片难以置信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他仔细地挑选起来。他没有选最强壮的，也没有选毛色最鲜亮的。他的手轻轻拂过几只安静待在角落的羊。首先是“嗅风者”莉拉，一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母羊，鼻头总是湿润地翕动着。接着是总爱贴着篱笆桩磨蹭左角的“莽夫”哈克，它的体型不算最大，但肩胛肌肉异常结实。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沙痕”身上，这只羊最是奇特，闲暇时总爱用前蹄在泥地上或沙土里反复划拉着什么，留下些谁也看不懂的、曲折迂回的图案。

他把这三只羊牵出来，仔细系好绳索。然后，他面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村民，微微点了点头。

“就我们四个。”

二

通往边境王城堡的路，漫长而孤寂。埃兰牵着三只羊，走在被指定“护送”（实为押解）他的两名黑骑中间。马蹄声嘚嘚，衬得他的脚步格外轻悄。莉拉温顺地跟着，鼻子不时探向路边陌生的草木；哈克则显得有些烦躁，总是试图挣脱缰绳，去顶撞路旁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