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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感交集的生肖

我的十二个仇人

高考前夜我意外获得预知能力，

发现全班同学未来竟集体涉案身亡，

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平日懦弱的男生。

为改写命运我主动接近他，

却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我们每个人都被标记了生肖代号，

而他的笔记本上写着：“还差一个就能完成献祭。”

六月五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林晚把脸埋在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数学公式像一堆纠缠不清的黑色蝌蚪，啃噬着她最后一点清醒。鼻尖是油墨和纸张陈旧的气味，混着窗外着窗外飘来的、雨后泥土的腥湿气。头顶的白炽灯管发出管发出持续低鸣，光线有些晃眼。

还有不到七个小时，她就要走进高考考场。

心脏在肋骨后面沉闷地敲着，不是紧张的骤雨，而是，而是某种被漫长等待研磨成的、绵密的焦虑。她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线无意间扫过桌角那个角那个陶瓷生肖鼠摆件——妈妈去年本命年时买的，说过完就给她用了，灰扑扑的身子，一双红色的豆粒眼，在灯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

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瓷面，毫无征兆地——

“考生停止答题——”

冰冷的、带着金属回音的广播声猛地凿进脑海！

紧接着，视野被强光吞噬，又瞬间暗下。眼前不再是堆满课本的书桌，而是一块巨大的、闪烁不定的电子屏幕，猩红的数字在上面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空气。许多模糊的人影在晃动，穿着深色制服，制服，地上……地上似乎躺着什么，被匆忙盖上了白布，但那白布下方，突兀地伸出一只熟悉只熟悉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串褪色的五彩编绳手链——链——班长李莉天天戴着的那条。

一幅幅画面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裹挟着混乱的声音碎片，强行涌入：敞开的教室门，倾倒的课桌椅，翻倒的化学实验仪器冒着诡异的淡紫色烟雾，墙壁上喷溅状的深色污渍……渍……最后定格在一张摊开的、占据了整面墙的白板上，上面贴满了我们班毕业照上的头像，每一个头像下面，都用黑色的马克笔标注着一个狰狞的叉，以及一个鲜红的、仿佛用血写成的生肖图案。鼠、牛、虎、兔……她的目光死死黏在属于“鼠”的那个位置上，下面是她的照片。

窒息感攫住了喉咙。

林晚猛地抽回手，带倒了旁边的水杯。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碎裂声清脆刺耳。凉水浸湿了她的拖鞋脚背，冰得她一哆嗦。

幻象消失了。

她大口喘着气，心脏在心脏在胸腔里野马般冲撞。书桌还是那个书桌，习题册还是那本习题册，只有脚边的碎玻璃和一滩水渍证明刚才并非纯粹的幻觉。

怎么回事？压力太大，出现臆想了？

可那只手腕上的五彩编绳，太过清晰。

她颤抖着手，再次缓慢地、试探性地，碰向那个陶瓷老鼠。

“编号0437，高三（二）班，林晚。确认死亡。死亡时间……”

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又紧贴着她的耳膜响起。

她触电般缩回手，脸色煞白。

这不是幻想。

她盯着那个廉价的摆件，一股寒意从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犹豫了几次，她咬着牙，又一次将手指按了上去。

这一次，有了准备，那信息流不再那么狂暴，但依旧冰冷精准。不再是连贯的画面，更像是一些关键信息的碎片，直接投射在意识里：

事件：校园特大刑事案件（集体身亡）

涉及人员：江城一中，高三（二）班，除张轩外，全员确认死亡。

现场勘测符号（部分）：对应生肖标记（疑似仪式相关）

您的标记：鼠

张轩？

那个男生？林晚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总是坐在角落、低着头、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影子。瘦削，沉默，沉默，成绩中下游，偶尔被班里几个活跃的男生开玩笑式地推搡两下，也只是抿着嘴走开，从不反抗。他的名字都很少被人完整叫起，通常只是“喂”或者“那个谁”。

为什么只有他活着？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淹没了她。全班……死了？在高考之后？怎么死的？刑事案件？仪式？

她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月形的血痕。不能慌。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他妈是真的！

她开始疯狂地回忆并触摸身边所有能代表同学的东西。毕业照背面同学们签名的位置，同桌王娅送的那支笔杆上有小兔子贴纸的签字笔，体育委员赵刚炫耀过的、印着抽象牛头图案的钥匙扣……

指尖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和几幅尖锐的画面碎片，伴随着冰冷的提示音：

触碰到代表李莉（兔）的签名——“……颈部勒痕……现场提取纤维……”

触碰到王娅（兔）的笔——“……中毒体征明显……呕吐物检测……”

触碰到赵刚（牛）的钥匙扣——“……钝器击打……颅骨凹陷性骨折……”

死因各异！地点似乎也不完全相同，但最终的结局指向同一个——死亡。而且，每一个信息碎片中，都伴随着那个对应的、血红色的生肖标记。

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这像是一场……有计划的、针对特定群体的清除。而他们班的全体同学，就是那个群体。

唯一的例外，是张轩（龙）。关于他的信息，一片空白。没有死亡通知，没有现场痕迹，什么都没有。仿佛他从未存在于那个惨烈的结局里。

彻骨的寒冷包裹了林晚。她坐在椅子上，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灰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