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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漂亮姐姐》

我的危险恋人

高中暑假我在超市打工时，遇见了让我心动的收银员姐姐。

她总是温柔地叫我“小朋友”，偷塞给我快要过期的布丁。

直到那天直到那天凌晨我提前来上货，看见她正把什么东西注射进熟食区的鸡腿里。

她转头对我甜甜一笑：“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七月流火，蝉声嘶力竭地黏在空气里，搅得人心烦意乱。我叫林晚，十七岁的夏天，夏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这家名叫“佳乐福”的社区超市里。动机嘛，说俗也俗——俗——为了下学期换台新手机，也为了稍微逃离一下家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关于未来选择的唠叨。

佳乐福不大，冷气开得永远像舍不得电费，混合着生鲜区的水汽、消毒水味和各种食品混杂的气息，构成一种独特的、属于现实世界的世界的黏稠感。而沈雨薇，就是，就是这片黏稠混沌里，唯一清亮的光。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入职培训那培训那天的下午。我抱着一摞印着“促销”的价签纸走得歪歪扭绊了一跤，价签撒了一地，狼狈得想原地消失。然后她就出现了，穿着和其他员工一样的淡蓝色制服衬衫，却硬是被她穿出了连衣裙的味道。她蹲下来帮我捡，手指纤细白皙，腕骨那里有一颗小小的、棕色的痣。

“新来的小朋友？”她抬起头，眼睛弯起来，声音像冰镇过的薄荷糖，清凉又带着甜丝丝的质感，“慢点儿，不着急。”

我的脸腾一下就烧着了，胡乱地点着头，着头，连句完整的“谢谢”都拼凑不出来。从那以后，“小朋友”就成了她对我的专属称呼。

沈雨薇是熟食区的收银员，偶尔也帮忙补货。她大概二十三四岁，比我大几岁，但身上有种远超同龄人的沉静和温柔。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像一块被溪水浸润水浸润了很久的温润的玉。她会记得常来的那个独居老太太喜欢买哪个牌子的豆沙包，结账时总会顺手帮她把购物袋的口系得更牢靠一些；她会悄悄把前一天前一天剩下的、但明明还在保质期内的火腿肠，掰碎了喂给超市后门那只总是怯生生的流浪猫。

当然，她对我最好。

她知道我晚上容易饿，总会趁着主管不注意，把那些临近保质期的布丁、酸奶或者小蛋糕，偷偷塞进我放在员工休息室的背包侧袋。第一次发现那个草莓味的布丁时，我还愣了半天，抬头就看见她在不远处的货架旁，背对着我整理商品，耳根却微微泛着红。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佳乐福过于明亮的日光灯，也能照出如此心照不宣的暧昧光晕。

我开始期待每一个上班的日子。我会计算着她排班的时间，故意在她柜台附近的区域理货，一遍遍地擦拭那些本就干净的反光的货架玻璃，只为了能多看她几眼。看她低头扫描商品时长长垂下的睫毛，看她轻声细语地对语地对顾客说“请拿好”，看她偶尔闲下来，望着窗外车流出神时，侧脸那道柔和又似乎带着一丝怅惘的弧线。

我像个怀揣着巨大秘密的侦探，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所有关于她的碎片。我知道了她喜欢喝喜欢喝茉莉花茶，总是用一个白色的保温杯；知道了她休息的时候喜欢躲在角落里看一本厚厚的、封面是外文书的小说；知道了她左边眉毛眉尾处有一道极浅的疤痕的疤痕，笑起来的时候才会隐约显现。

我的心跳总是不合时宜地在她靠近时失控，胸腔里像是揣了一只莽撞的麻雀。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吧。一种掺杂着仰慕、自卑和无比甜蜜的焦灼的感情。我甚至开始在一些写满又撕掉的稿纸上，涂抹一些自己也看不分明的诗句，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她。

这种秘而不宣的迷恋，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周一清晨，被彻底击碎了。

那天原本该是上午九上午九点的班，但头天晚上主管临时通知，有一批重要的生鲜货品要提早要提早送达，需要人手接应，问我能不能七点就到。我几乎是立刻答应了——早点去，或许能碰到刚上早班的她，还能多出一段独处的时间。

夏日的黎明来得早，虽然下着雨，天色，天色也是灰蒙蒙的亮。还不到六点五十，我就骑着车冲到了超市后门。雨水顺着雨衣帽檐往下淌，流进脖子里，一阵冰凉。后门的装卸区静悄悄的，只有雨水敲打棚顶的巨大声响。我锁好车，抹了把脸上的水，推开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超市里面只开了几盏应急灯，大片大片的区域沉浸在晦暗之中，白天的喧嚣热闹此刻荡然无存，只有一种空旷的、近乎死寂的安静。货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个个沉默矗立的巨人。空气里弥漫着未苏醒的商品的气味，比白天更浓，也更沉闷。

我放轻脚步往里走，鞋底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快到生鲜区时，我隐隐听到那边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是沈姐吗？她已经来了？心头一阵窃喜，我加快步子，绕过最后一道摆放着调味品的货架。

然后，我看见了足以让我的世界观瞬间崩塌的一幕。

熟食区的灯光没有全开，只有操作间上方那一圈惨白的LED灯带亮着，像舞台追光一样，精准地打在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上。是沈雨薇。她背对着我，穿着一件深色的雨衣，兜帽摘了下来，头发有些凌乱。她并没有在例行公事地检查货物或者贴标签。

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一个很小巧，类似钢笔形状的金属物件，顶端却不是笔尖，而是一根极其纤细、闪着寒光的针头。

她的面前，是刚刚拆开保鲜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