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三回的生肖.docxVIP

野战三回的生肖

犬饲

戍边第一夜就被匈奴俘虏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谁知他们只是扒了我的铠甲，在我腰间烙下狼头图腾。

「从今天起，你是我们放养的狗。」

三年后大将军率部收复失地，看见我正领着狼群撕开敌军防线。

他颤抖着举剑问我究竟是人是鬼。

我舔着獠牙轻笑：「是戌狗啊，将军。」

塞外的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

李延猫在冰冷的冰冷的堑壕里，紧了紧手里那杆已经被体温焐出些许出些许暖意的长戟。这是他抵达朔方军镇的第七天，也是他真正踏上边境墙垒、准备迎接可能的第一场厮杀的头一夜。寒意从铺地的石块往骨头缝里钻，四周除了风声，就是远处不知名野兽的悠长嗥叫，还有身边老兵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心里那心里那点出发前“封侯万里”的热望，早被这无孔不入的严寒和死寂磨得只剩下一层惶惑的皮。他才十七，家里是陇西的农户，若不是这次朝廷征兵令征兵令急，他此刻应该躺在热炕上，听着屋外落雪，而不是在这鬼地方，担心下一秒黑暗中会冒出匈奴人的弯刀。

“小子，精神点！”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胡的老兵踹了他鞋底一脚，声音沙哑，“脑袋别伸太高，匈奴崽子们的箭，毒得很。”

李延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胡叔，他们……今晚会来吗？”

被称作胡叔的老兵嘿了一声，浑浊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微光：“狼嗅到肉味，哪有忍得住不来的？把招子放亮，耳朵竖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头，看祖宗赏不赏脸吧。”

时间在提心吊胆中一点点爬过。月上中天时，李延的眼皮开始打架，连续多日的赶路和紧绷的神经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就在他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陷入混沌时，一声极其尖锐、绝非自然产生的骨哨声，猛地刺破了夜空！

“敌袭——！”

凄厉的吼叫声瞬间炸开！方才还只有风声的墙垒上下，刹那间爆发出震耳的喊杀声和金属撞击声！

李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他下意识地按照操练过的动作挺戟前刺，黑暗中只觉得兵刃撞上了什么坚韧的东西，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他还没来得及恶心，侧面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狠狠掼倒在地，头盔磕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前金星乱冒。

混乱中，他看到胡叔挥舞着环首刀，状若疯虎，将一个冲上墙垒的匈奴骑兵砍翻，但立刻但立刻又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火光，黑影，鲜血，惨叫，怒吼……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片成一片模糊而残酷的画卷。他试图爬起来，脚下一滑，踩到了不知是谁断掉的肢体。

一支流矢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的风让他汗毛倒竖。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他丢开了碍事的长戟，手脚并用地在混乱的人堆里向后爬，只想离那死亡的边缘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知怎么滚下的墙垒，背后是燃烧的营寨和震天的厮杀，前面是无边的黑暗。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他深一脚浅一脚浅一脚地在砾石和枯草丛中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冷风灌进去像是刀子搅动。

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整个人向前扑倒，还没等他挣扎起身，几只穿着皮靴的大脚就狠狠踩住了他的背脊和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一张布满油彩、神情狞恶的脸凑近了他，用生硬的汉话怪笑道：“抓到只小羊羔。”

李延的心沉到了冰窖底。完了。

他被反剪双手，用粗糙的牛皮绳捆了个结实，像拖死狗一样拖行着。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被俘的同袍，有的已经成了尸体，有的和他一样面如死灰。他们被驱赶着一路向北，离开了那片燃烧的边境线，深入广袤而陌生的草原腹地。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微明时，他们，他们被带到了一片河谷地带，那里聚集着大量的匈奴帐篷，牛羊成群，人马喧嚣。空气中弥漫着奶制品、牲口粪便和一种异族身上特有的腥膻气味。

俘虏们被集中在一片空地上，周围围满了好奇或带着恶意的匈奴人，指指点点，嬉笑怒骂。很快，几个衣着明显更华丽、气势也更剽悍的匈奴贵族在一群护卫簇拥下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披着完整狼皮、目光如鹰隼的中年大汉，他扫视着俘虏，眼神冷漠。

押送李延的那个小头目上前，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指了指李延几人。那狼皮大汉的目光在李延年轻却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又说了几句。

然后，李延被人粗暴地从俘虏群里拽了出来，推搡到空地中央。另外几个看起来同样年轻或者瘦弱的士兵也被挑了出来。其他人则被驱赶到另一边，等待他们的，将是奴隶的命运。

李延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比死亡更甚。

两个匈奴壮汉走上前，用匕首割开他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汉军制式戎服，几下就将他剥得只剩下一条裈裤。冰冷的空气激得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接着，有人抬来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

一个手持长柄铁烙的匈奴人走到火盆边，将那铁烙的头部——那是一个狰狞张扬的狼头图案——深深埋入炭火中。

李延瞬间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巨大的恐惧让他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烧红的狼头烙铁被举了起来，在清晨黯淡的光线下散发着暗红的光芒，空气中的寒气似乎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