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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山白狼的故事

剖心证道

幼年时我被白狼叼走，村民都说我必死无疑。

十年后我却活着归来，还带着一身驭兽的本领。

族长逼问我在狼山的经历山的经历，我只好说出真相：

“白狼教我识字读书，让我明白了弱肉强食的真理。”

“它说人类比野兽更残忍——至少野兽不会以折磨为乐。”

“最后一年，它甚至找来活人，训练我如何最有效地杀人。”

当夜，当年遗弃我的村民们被发现喉骨尽碎——

那正是我练习过的杀人手法。

石砺村的夜色，总是比其他地方沉得更早一些。三面环着终年云雾不散的狼山，一面朝着那片吹着咸腥冷风、只见礁石不见滩涂的海，光仿佛也不愿在此多留，太阳一斜，浓得化不开化不开的黑暗便从山林里、从海面上弥漫出来，将村子里那些低矮粗陋的石屋吞没。只有祠堂前那堆篝火，还能在黑暗中撕开一道橘红色的、摇曳不安的口子的口子。

火光照着一张张被海风和贫瘠刻满沟壑的脸，男人们蹲在地上，闷头抽着辛辣的土烟，女人们搂着早早困倦的孩子，眼神空洞。没有人说话，只有柴禾燃烧时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远处狼山里隐约传来的、被风扯得断续的嗥叫。那叫声悠长而苍凉，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让篝火跃动的光影在他们脸上也显得鬼祟起来。

“……十年了。”老族长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火燎过，干涩地响起，打破死寂。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扫过围坐的人群，“阿弃……就是林青那娃子，被山神使者带走的那个，明天，该回来了。”

人群起了一阵微不可察的骚动，像风吹像风吹过枯萎的草丛。女人们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男人们则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腰背，握紧了靠在手边的鱼叉或柴刀。山神使者——那是石砺村人对狼山上那群白狼敬畏的称呼。十年前的那个黄昏，也是在这样的篝火旁，五岁的林青只是跑到村口老槐树下捡个滚落的滚落的野果，一抹巨大的白色影子便如鬼魅般从暮色里蹿出，衔住他的后襟，几个起伏就消失在了黑黢黢的山林入口。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白狼大得像头小牛犊，毛色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中闪着银霜似的冷光。林青母亲凄厉的哭嚎和父亲徒劳追出去几步后瘫软在地的身影，至今仍是许多人心底人心底未曾结痂的伤疤。被白狼叼走的孩子，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先例。尸骨无存，是唯一的唯一的结局。林青的名字，渐渐成了村里的一个禁忌，一个用于恐吓夜间吓夜间哭闹孩童的传说，一个被时光慢慢覆盖尘埃的悲剧符号。

直到三个月前，村里唯一还敢深入狼山边缘采药的老药农，跌跌撞撞跑回来，说他看见了一个“野人”，黑发覆面，身形矫健得像头豹子，赤足走在荆棘丛生的山脊上如履平地，身边竟跟着几匹眼冒绿光的灰狼。老药农吓得魂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逃回村子，信誓旦旦地说，那人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得不似活人。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石砺村每一个角落。恐惧与一种病态的好奇交织蔓延。最终，在老族长和几位族老的商议下，派出了村里最强壮的四名猎人，带着弓箭和绳索和绳索，循着老药农指的大致方向，进入狼山边缘搜寻。他们没找到“找到“野人”，却在一条溪涧边，发现了一串用锋利用锋利石头刻在平整岩壁上的字——

“月圆之夜，之夜，归。”

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一股狠戾的劲儿的劲儿，深深凿进岩石里。猎人们辨认了半晌，才认出那是十年前失踪的林青的名字。这个消息比看到“野人”更加令人心悸。一个被白狼叼走的孩子，不仅活着，还能写字？他写下这行字，是想告诉谁？

疑虑、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在村子里村子里发酵了三个月。终于，到了这个月的月圆之夜。

天光彻底褪彻底褪去，浑圆的月亮像一只冰冷的、巨大的眼睛，从狼山锯齿般的峰峦后升起，将清辉洒向死寂的村落和海面。祠堂。祠堂前的篝火烧得更旺了，噼啪作响，火星子乱溅。所有人都出来了，挤在祠堂前的空地上，伸长脖子，目光死死盯着那条通往狼山深处的、被月光照得泛白的蜿蜒小路。

风声鹤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炷香，或许是一个世纪，远处的黑暗树影晃动了一下。人群瞬间屏住了呼吸。

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垂到腰际、沾着草屑泥土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如同某种水草的巢穴。来人很高，很瘦，裸露在破碎兽皮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却能清晰地看到下面紧绷的、蕴含着爆发力的肌肉线条。他的脸大部分被头发遮住，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

离得最近的一个妇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捂住了嘴。那不是人的眼睛。瞳孔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琥珀色的淡金，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近乡情怯的忐忑，只有一片沉静的、属于掠食者的冰冷。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路尽头，看着眼前这群既熟悉又陌生的同类，仿佛在看一堆石头，或者……猎物。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掠过一张张因惊惧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在了人群中一个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的妇人身上。那是他的母亲，十年岁月早已榨干了她眼中最后一滴光彩，此刻只剩下无法置信的震颤。他又看向旁边被人搀扶着的、不住咳嗽的男人，他的父亲，曾经顶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