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互惠：平衡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生产的标准化与差异化——基于政治机会结构理论的分析.pdfVIP

《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21年第5期●地方政府与治理

中图分类号：D9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7621（2021）05-0036-10

主体互惠：平衡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生产的

标准化与差异化

——基于政治机会结构理论的分析

□贺芒简娟凤

（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重庆400044）

摘要：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载体，虽然当前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标准化建设无法

满足乡村地域化、差异化的文化需求，但通过对四川省巴中市某乡村的田野调查发现：政策压力下基层

行政主体与村民主体可在互惠过程中进行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生产，最终，标准化公共文化空间与差异化

公共文化空间在主体互惠中实现平衡。基于政治机会结构理论，结合个案研究方法深入分析，从制度机

会与文化机会两个方面探究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生产逻辑。其中，制度机会是压力型体制下政策执行

过程的动态平衡机制，而文化机会是乡村地方文化中的平衡机制；制度机会被村民主体感知利用，文化

机会促使基层行政主体与村民主体以“目的—路径—策略”的行为逻辑进行工具性互惠，进而推动乡村

公共文化空间的生产。

关键词：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主体互惠；标准化与差异化；政治机会结构；乡贤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治理困境主要来源于两个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的提出

方面的矛盾：一方面，国家标准化公共文化空间体

乡村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灵魂。乡村公共系遵循统一性、普惠性的原则，而乡村文化具有鲜

文化空间是乡村文化传承、村民社会交往、文化参明的地域性、民族性、乡土性的特点，体现为国家

1

[]

与的重要载体。然而，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在城市统一性逻辑与地方差异化逻辑之间的矛盾；另一

化、工业化的冲击下逐渐弱化，成为乡村文化振兴方面，由于乡村公共文化服务的供给采取自上而

2

[]

的“软肋”，严重制约了乡村振兴。当前乡村标准下的行政化配置方式，基层行政主体（乡镇政府和

①

化公共文化空间体系已基本建立，如乡镇综合文村委会）在执行公共文化服务职能过程中往往只

化服务中心、农家书屋、文化下乡等文化惠民工注重完成上级政府下达的指标任务，忽视村民的

程。这一空间是国家统一规划布局的，具有标准文化需求，体现为迎检逻辑与服务逻辑之间的矛

[4]

化、层级化特征的公共文化场所，以及开展意识形盾。

态宣传教育的文化组织与文化活动形式。虽然国因此，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建设与治理不仅

家自上而下构建了标准化公共文化空间体系，但要重视标准化，更要重视差异化。列斐伏尔在《空

村民对这类标准化公共文化空间的参与热情不间的生产》中提出了标准空间与差异空间的概念。

高，甚至一些乡镇综合文化站、农家书屋形同虚他认为：国家通过同质化、层级化的方式生产标准

[]3

设，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治理陷入“内卷化”困境。空间，以实现对社会的有效统治，而作为社会主体

收稿日期:2021-06-16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7XSH008)

作者简介:贺芒(1970—),女,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简娟凤(1994—),女,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①根据田野调查体验，本文对村委会的理解偏重于承担一线公共服务与管理职能的基层组织，含有村党支部、村民

委员会，而不仅是纯粹的群众性自治组织。基于此，本文将乡镇政府与村委会统称为基层行政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