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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的的故事

以为失控，其实受控

战神阿瑞斯厌倦了千年征战，

故意伪装成懦弱无能的凡人少年参军入伍，

计划在战场上装疯卖傻、丑态百出被军队开除，

却震惊地发现：

整个军队从上军队从上到下全是其他神明伪装的——

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默契演出一场“凡人的战争”，

唯有他最蠢最较真地扮演着“人设”……

泥水混杂着不知是谁的血，的血，浸透了阿瑞斯膝下的土地。冰冷的雨点开始砸落，噼啪作响，打在他满是污垢的颈甲上，顺着脊沟流下，带来一阵阵战栗的寒意。他跪在那里，粗重地喘息着，不是为了恢复体力——那玩意儿他无穷无尽——而是为了压下心头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毁灭一切的狂怒。

几小时前，这里还是一片喧嚣的战场。人类的呐喊，金属的撞击，临死的哀嚎……那些曾是他最华美的乐章。可现在，只剩下死寂，以及风中送来的、远处敌方营地里隐约的胜利号角。真吵。像一群虫子在自己耳膜上爬。

又输了。

第几次了？他懒得去数。自从响应那个愚蠢国王的征召，以“阿里斯”这个随手拈来的名字和一副精心弱化过的躯壳加入这支号称北境最强的军团以来，他就没打过一场像样的仗，没赢过一次预期的胜利。每一次！每一次他那点可怜的、伪装出来的军事才能刚要发挥，就会被某个更愚蠢的同僚，或者一道来自指挥官的莫名其妙、漏洞百出的命令彻底葬送。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自己沾满泥浆和暗红血渍的手。这双手，曾经握住的长矛能撕裂泰坦的胸膛，挥动的剑锋能让奥林匹斯山也为之震颤。现在呢？握着这把粗制滥造的铁片，连砍翻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的轻步兵都显得费力。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武器捏碎，或者把或者把冲过来的敌人直接打成一片血雾。扮演凡人，真是个技术活，尤其对他这种生来就是为了彰显力量与杀戮的神祇而言。

周围的士兵们正在默默收殓同伴殓同伴的尸体，动作麻木。有人在小声啜泣，更多的人只是沉默，脸上是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了的绝望。阿瑞斯冷眼看着。死亡，他见得太多，多到早已无法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涟漪。这些短暂生命的消亡，如同，如同秋叶飘零，本是自然之理。令他烦躁的是这种持续的、毫无荣耀可言的失败，是这种被迫与无能者为伍、还要表现得比他们更加无能的憋屈！

一具尸体被拖过他面前，那张年轻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愕。阿瑞斯记得这小子，冲锋时跑得最快，死得也最早，被一支被一支流矢射穿了喉咙。脆弱。如此脆弱。而他，战争之主，却要在这里陪着这群脆弱的造物玩一场注定失败的游戏。

够了。真的够了。

千年的征战，起初是为了权柄，为了信仰，为了那沸腾在神血中的征服欲。后来，似乎只是一种习惯，一种烙印在神格深处的本能。他看着人类崛起，城邦兴衰，战争的形态从巨棒石块变成青铜铁骑，再变成眼前这种……毫无美感的混战。战术？战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笑话。他曾享受那种碾压的快感，享受敌人恐惧的哀嚎成为献给他的颂歌。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颂歌变得空洞，厮杀变得乏味。就像反复咀嚼一块早已失去滋味的口香糖，只剩下黏腻和无腻和无趣。

尤其是最近几百年。特洛伊那会儿还算有点意思，英雄们的血好歹滚烫些。再看看现在？都是为了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理由！更多的土地？更亮的金币？或者干脆就是某个国王睡不好觉做的噩梦？

他受够了。他要离开这场永无止境、却又越来越低级的闹剧。但直接返回奥林匹斯？那帮家伙，尤其是那个总是假惺惺端着酒杯的父亲，还有那个永远用智慧眼神俯瞰众生的雅典娜，他们会怎么看他？嘲笑他的厌倦？质疑？质疑他的神格？不，他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悄无声息无声息地钻入了他的脑海。

既然胜利无法带他离开，那么，极致的失败呢？不是普通的战败，而是作为一个军人，最耻辱、最不堪的失败。他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胆一个胆小鬼，一个疯子，一个任何军队都无法容忍的渣滓。被唾弃，被驱逐，灰溜溜地滚回神山——至少那样，他可以对外宣称是自己玩弄了凡人，而不是……而不是承认那该死的、侵蚀了他无数个世纪的空虚与疲惫。

对，就这么办。下一场战斗，就是终点。他会让所有人，包括天上那些看热闹的眼睛，好好看看，“战神”阿瑞斯是如何完美地演绎一个人类的劣等兵的。

想到这里，一股奇异的平静取代了之前的狂躁。他甚至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混杂着自嘲和残酷期待的冷笑。

新的命令在三天后抵达。简单，粗暴，符合这支军团一贯的“风格”——进攻位于“黑水河”对岸的一处敌军前哨据点。情报显示守军不多，但地势险要。

出发前的夜晚，营地篝火旁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没人谈论即将到来的战斗，也没人抱怨。大多数士兵只是默默地擦拭着武器，或者蜷缩在毯子里，试图抓住最后一点睡眠。

阿瑞斯靠在自己的营帐阴影里，目光扫过他的“战友”们。

不远处，百夫长凯洛斯正用一块磨石打磨着他的短剑。那动作流畅得过分，带着一种历经千百次重复才能拥有的、近乎艺术的韵律。火光映照下，他手臂肌肉的线条仿佛古典雕塑，每一束纤维的收缩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