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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与葡萄的趣味故事

以为我吃不到？我让葡萄主动跳进我嘴里

那只狐狸又来了。

每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它准时出现在篱笆外，像个守时的绅士。

但它做的可不是什么体面事——它对我的葡萄架虎视眈眈。

我本该轰走它的，直到听见它对着最矮的那串葡萄说：

“你太绿了，还不够酸。”

等等，狐狸在点评葡萄的味道？

更让我震惊的是，那串葡萄居然颤抖着回应：

“明天，明天我就会甜一点。”

那只狐狸又来了。

每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分秒不差，它就出现在了那道有些歪斜的木篱笆外。先是一抹锈红色的影子在远处田埂边一闪，随即，它便迈着一种近乎悠闲的步子走近，悄无声息地停在篱笆的阴影里。它总是面朝我的葡萄架，后腿微分，前肢挺直，尾巴松松地垂在身后，像个前来观摩艺术展的、守时的老派绅士。

当然，它干的绝不是绝不是一件体面事——它在窥伺，不，简直是光明正大地觊觎着我院子里那架沉甸甸、紫莹莹的葡萄。

头几次看见它，我还抄起靠在墙角的扫帚，隔着窗户虚张声势地挥舞几下，或者猛地推开窗吼一嗓子。嗓子。它呢，通常只是淡淡地瞥我一眼，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种被打扰后的、轻微的不耐烦，然后才不情不愿地不愿地转身，小跑着消失在草丛中。次数多了，我也就懒得再做这无用功。反正它也只是看，从没真正越过篱笆搞过破坏。我甚至开始习惯在午后泡好茶，坐在窗边，等着那抹准时的红色出现，像观察一个固定的天气现象。

今天的阳光很好，暖融融地照在那些饱满的果粒上，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葡萄熟透时特有的、带着发酵前奏的甜香。那狐狸今天似乎格外专注，脖颈微微前伸，鼻尖轻耸，目光在一串串葡萄间缓缓移动，像是在检阅一支甜蜜的军队的军队。

我的视线跟着它的目光走。最终，它的视线落定了——不是高处那些沐浴阳光最多、颜色最深的，而是架子最靠下、靠近、靠近根部的角落里，一串格外不起眼的葡萄。那串果子确实长得憋屈，颗粒瘦小，绿色还很重，只在尖端勉强透出点羞涩的紫红。

我嗤笑一声，心里嘀咕：“还挺会挑，专拣差的看，给自己找台阶下么？”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狐狸的嘴唇动了动。

不是兽类那种无意义的翕张，而是极其细微、却分明有节奏的开合。紧接着，一丝极轻极淡，却又清晰异常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那声音不像直接从空气中传来，倒像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的，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一丝……冰冷的嫌弃。

“你太绿了，”那，”那声音说，“还不够酸。”

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滑脱，赶紧攥紧。心脏咚咚狂跳，血液全往头顶涌去。见鬼了！我用力眨了眨眼，死死盯住那只狐狸。它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午睡未醒的错觉。

可下一刻，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架子最低处，那串被“点评”了的、瘦小的葡萄，竟然微微地、瑟瑟地抖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因为其他叶子和大串的葡萄都纹丝不动。然后，同样细弱、怯生生的声音，如同初秋蚊蚋的振翅，清晰地清晰地回应：

“明天……明天我就会甜一点。”

啪嗒！茶杯终于还是从我僵直的手指间跌落，在白瓷地砖上炸开一团深一团深褐色的水渍和碎片。我顾不上了，整个人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

狐狸……在和葡萄说话？

葡萄……还他妈的会回答？！

我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正在眼前噼里啪啦地碎裂，掉了一地，比那只杯子碎得还要彻底。

那只狐狸似乎被我这边的动静惊扰了。它终于把视线从那串葡萄上移开，转过头转过头，再次看向我窗口的方向。这一次，它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难懂的东西。像是评估，又像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它甚至极轻微地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歪了歪头，仿佛在说：“哦，你听到了？”

我们对视了大约有五秒钟，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然后，它若无其事地转回头，最后瞥了一眼葡萄架，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转过身，迈着来时一样的优雅步子，不紧不慢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个，对着一院子的寂静和一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还有满脑子疯狂旋转的问号。

整个晚上我都坐立不安。院子里的葡萄架在夜色中只剩下黑黢黢的轮廓，可现在在我看来，那不再是单纯植物的枝蔓，倒像一个潜伏着无数窃窃私语生命的、神秘的巢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反复回响着那一人（狐？）一葡之间简短而惊悚的对话。

“不够酸……”

“明天就会甜一点……”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化身成了一个潜伏者。我把窗帘拉得只留一条缝隙，手机调成静音，整天趴在缝隙后面，用比当年追查老婆藏私房钱还要专注十倍的劲头，死死盯着那架葡萄，以及下午三点十五分必然出现的狐狸。

我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那狐狸，根本不是什么忧郁的诗歌朗诵者。它是一个刻薄的美食评论家，一个吹毛求疵的品鉴官，一个用语言鞭挞水果的暴君！

它对每一串被它选中的葡萄发表高论，词汇量丰富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