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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货币赠与合同效力认定

引言

近年来，随着区块链技术的普及与数字经济的发展，虚拟货币逐渐进入大众视野。从早期的比特币到各类新型加密货币，虚拟货币的交易、赠与等民事行为日益频繁。赠与合同作为民事法律关系中常见的无偿法律行为，其效力认定直接关系到当事人的权益保护与交易安全。然而，虚拟货币的“虚拟性”“去中心化”等特性，使其区别于传统财产形式，导致围绕其展开的赠与合同效力认定面临法律属性不明确、规则适用模糊等问题。本文以虚拟货币赠与合同为研究对象，从法律属性分析入手，结合合同效力的一般要件与特殊争议，探讨司法实践中的认定逻辑，以期为相关纠纷解决提供参考。

一、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与赠与合同的基础关系

（一）虚拟货币的定义与核心特征

虚拟货币通常指基于区块链技术生成、依托加密算法存在的数字化资产，具有去中心化、匿名性、稀缺性等特点。与传统法定货币不同，其发行不依赖中央银行，而是通过分布式记账系统确认权属；与网络虚拟财产（如游戏装备）相比，其流通范围更广泛，常被作为投资或交易媒介使用。例如，某用户通过挖矿或交易获得的比特币，本质上是区块链网络中的一组加密数据，但因其被市场赋予交换价值，逐渐具备“财产”属性。

（二）不同法域对虚拟货币法律属性的界定差异

虚拟货币的法律定性是其作为赠与合同标的的前提。目前，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立法与司法实践存在显著差异：

在部分国家（如美国），虚拟货币被视为“财产”或“商品”，允许作为民事法律关系的客体；日本通过《资金结算法》将虚拟货币定义为“财产性价值”，认可其可作为交易对象；而在我国，根据相关监管文件（如《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关于进一步防范和处置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风险的通知》），虚拟货币不具有与法定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不应且不能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但并未完全否定其“虚拟财产”属性。司法实践中，部分法院在民事纠纷中认可虚拟货币的“数据资产”或“特殊财产”性质，认为其具有财产价值和可支配性，可作为赠与合同的标的。

（三）法律属性对赠与合同效力的基础影响

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直接决定其能否作为赠与合同的有效标的。若被定性为合法财产（如数据资产），则符合《民法典》关于赠与合同“标的物合法”的要求；若被认定为非法物或禁止流通物，则可能因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导致合同无效。例如，若某法院认为虚拟货币属于“非法金融活动标的物”，则基于其签订的赠与合同可能被认定为无效；反之，若认可其“虚拟财产”属性，则需进一步审查合同其他生效要件。

二、虚拟货币赠与合同的效力要件分析

（一）赠与合同的一般生效要件

根据《民法典》第六百五十七条至第六百六十条，赠与合同是赠与人将自己的财产无偿给予受赠人、受赠人表示接受的合同。其一般生效要件包括：

主体适格：赠与人需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且对赠与物享有处分权；

意思表示真实：双方需就赠与达成合意，不存在欺诈、胁迫等情形；

标的合法：赠与物需为法律允许流通或处分的财产；

形式合法：除特殊情形外，赠与合同为不要式合同，口头或书面形式均可。

（二）虚拟货币赠与合同的特殊要件考量

虚拟货币的特殊性使得上述要件需结合其特性进行具体分析：

主体适格的延伸：处分权的认定

虚拟货币的持有通常以“私钥”为权属凭证，赠与人需证明其拥有对应虚拟货币的私钥或控制权，否则可能因无处分权导致合同效力瑕疵。例如，若赠与人通过盗窃他人私钥获得虚拟货币并赠与，受赠人即使不知情，也可能因赠与人无处分权而无法取得所有权，赠与合同可能被认定为效力待定或无效。

意思表示真实的复杂性：虚拟货币特性的影响

虚拟货币的技术性（如钱包地址的唯一性、转账不可逆性）可能导致意思表示瑕疵。例如，赠与人可能因误操作将虚拟货币转至错误地址（如输入错误的钱包地址），此时虽有“赠与”的外观，但缺乏真实的赠与意思，可能构成重大误解，受赠人应返还该虚拟货币；若受赠人明知地址错误仍接受，可能涉及不当得利。

标的合法性的核心争议：是否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

我国现行监管政策明确禁止虚拟货币的代币发行融资、作为货币流通使用，但未禁止民事主体持有虚拟货币本身。因此，虚拟货币赠与合同的标的合法性需区分“持有”与“流通”：若赠与行为仅涉及虚拟货币的权属转移（即“持有”状态的变更），且不涉及非法金融活动（如洗钱、赌博），则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若赠与目的是为了协助他人进行非法交易（如通过赠与掩盖资金来源），则可能因违反公序良俗或《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三条而无效。

形式要件的特殊性：交付方式的认定

虚拟货币的“交付”不同于传统财产的转移占有，通常通过区块链网络完成转账操作（即变更钱包地址的权属记录）。司法实践中，法院一般以“虚拟货币成功转入受赠人指定的钱包地址”作为交付完成的标准。若赠与人仅口头承诺赠与但未实际转账，受赠人无法要求强制履行（因赠与合同为实践合同？需注意：《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