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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财产继承解读

引言

在数字技术深度渗透生活的今天，每个人的网络足迹都在积累成独特的“数字遗产”：从社交平台上承载回忆的相册、短视频平台里记录日常的作品，到游戏账号中耗费心血培养的角色、电商平台里未使用的购物券，甚至是区块链钱包里的加密货币……这些依托于网络空间存在的虚拟财产，正逐渐成为现代家庭财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用户离世后，这些虚拟财产能否被继承？如何继承？继承人的权益又该如何保障？这些问题不仅关乎个体家庭的财产分配，更折射出数字时代法律与社会规则的适应性变革。本文将围绕虚拟财产继承的核心问题，从概念界定、法律基础、实践挑战到解决路径展开系统解读。

一、虚拟财产的界定与类型特征

要探讨虚拟财产继承，首先需明确“虚拟财产”的内涵与外延。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房屋、存款等实物或货币财产，虚拟财产是“存在于网络空间中，具有财产属性的数字化信息”。其核心特征包括：依托网络技术存在、具有可支配性（用户能通过账号密码控制）、具有经济或精神价值。

（一）虚拟财产的主要类型

根据功能与价值属性的不同，虚拟财产可大致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账号附属型虚拟财产。这类财产以网络账号为载体，典型代表是社交平台账号（如聊天软件账号、短视频账号）、游戏账号、电商平台账号等。账号本身可能不直接具有经济价值，但其关联的内容（如聊天记录、照片、视频、粉丝关注量）或虚拟物品（如游戏装备、皮肤、积分）往往承载着用户的情感记忆或潜在经济价值。例如，某游戏账号中玩家耗时数年收集的稀有装备，可能通过交易平台以数万元价格转让。

第二类是数字资产型虚拟财产。这类财产具有明确的经济属性，表现形式包括电子货币（如电商平台的购物卡余额、直播平台的虚拟礼物）、虚拟货币（如部分区块链技术支持的加密货币）、数字金融资产（如网络理财账户中的资金、数字藏品）等。以电子货币为例，用户通过真实货币购买的平台积分或余额，本质上是平台对用户的负债，具有可兑换为实物或服务的财产属性。

第三类是内容创作型虚拟财产。这类财产以用户原创的数字化内容为核心，包括网络文学作品、原创视频、摄影作品、音乐创作等。根据著作权法，这些内容的著作权（如发表权、复制权、获得报酬权）在作者去世后仍可由继承人继承，其衍生的经济收益（如作品转载费、广告分成）也属于可继承的财产范围。

（二）虚拟财产与传统财产的区别

与传统财产相比，虚拟财产的“虚拟性”带来了三个显著差异：

其一，存在形式的非物质性。传统财产以实物或纸质凭证为载体（如房产以房产证为凭证），而虚拟财产本质是存储于服务器中的二进制数据，依赖网络平台的技术支持存在。若平台关闭或数据丢失，虚拟财产可能永久消失。

其二，权利主体的限制性。传统财产的所有权归属明确（如存款归储户所有），但虚拟财产的所有权常受平台服务协议限制。多数平台的用户协议会明确“账号所有权归平台，用户仅享有使用权”，这为继承时的权利主张埋下争议。

其三，价值评估的复杂性。传统财产（如车辆、房产）有成熟的市场评估体系，而虚拟财产的价值常因稀缺性、用户投入、市场热度等因素波动。例如，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社交账号，其商业价值可能远超账号内的现金余额，但这种价值难以通过统一标准量化。

二、虚拟财产继承的法律基础与实践依据

虚拟财产能否被继承？这一问题的答案需要从法律条文与司法实践中寻找依据。我国现行法律虽未对“虚拟财产”作出明确定义，但已通过概括性条款为其继承提供了制度空间。

（一）法律层面的支持：从“合法财产”到“虚拟财产”

我国《民法典》第127条规定：“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这是我国首次在基本法律中明确“网络虚拟财产”的法律地位，将其纳入民事权利保护范畴。同时，《民法典》第1122条规定：“遗产是自然人死亡时遗留的个人合法财产。”结合这两条规定可推导出：只要虚拟财产属于被继承人的“个人合法财产”，即可作为遗产被继承。

需要注意的是，《民法典》对虚拟财产的保护采用“开放态度”，未限定具体类型。这意味着无论是游戏装备、社交账号中的内容，还是数字藏品、加密货币，只要符合“合法取得、具有财产属性”的条件，都可能被认定为遗产。例如，某法院曾判决支持继承人继承被继承人游戏账号中的虚拟货币，理由是该虚拟货币由被继承人通过真实货币购买，属于合法财产。

（二）司法实践的探索：从个案到规则提炼

近年来，各地法院已陆续受理多起虚拟财产继承纠纷，通过判决逐步明确了继承的具体规则。

在情感价值主导的虚拟财产继承中，法院更倾向于保护继承人的精神权益。例如，某继承人起诉要求继承被继承人的聊天软件账号，法院认为账号内的聊天记录、照片等承载着被继承人与亲属的情感联系，属于“具有人身属性的虚拟财产”，虽账号所有权归平台，但继承人有权要求平台协助提取或保存相关数据。

在经济价值主导的虚拟财产继承中，法院则重点审查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