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无限”的突围——论诺瓦利斯艺术哲学的转变.pdf

中文摘要 德国早期浪漫主义标识着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整个西方内部精神气质的一 次转变，同时也是艺术哲学从理论到实践的一次集中喷发。诺瓦利斯作为德国 早期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身上尤为能看出这种时代的复杂性和倾向性。 诺瓦利斯另一层重要的意义在于，他不仅是一个单纯的诗人，浪漫主义诗人— —这也是他二百年来在思想史和文学史上的基本形象，同时他也是一个自觉地 处于德意志唯心主义哲学传统中的一个思想者、批判者。诺瓦利斯早期的精神 活动是以通过对费希特哲学的研究和批判得以展开的。而这一层哲学思辨上的 逻辑展开，也构成了诺瓦利斯一生艺术哲学或者说是文艺美学的一个宏大背景。 德国早期浪漫主义的表达，对于“乡愁”有着不可遏止的渴望。尤其在诺 瓦利斯这里，诗与哲学完全被混淆了界限，任何文字性的陈述都以一种“诗化” 的形式得以呈现。信仰与历史、宗教与爱、自然与有限与无限、客观实在与主 观思维全都变成了一种“总汇性”的本体论的存在。而贯穿始终的是一种“乡 愁”的情绪，这种“乡愁”实质上是对于“无限”的一种“渴望”。 诺瓦利斯向诗歌创作的转变是有着极强的哲学思辨和个人生活体验的背景 的。可以说其这种从哲学思辨向文学表诉的转变，也是他从传统唯心主义的“绝 对”情结向浪漫主义的“无限”观照的一次突围。诺瓦利斯思想的前后分期上 虽然有着明显的侧重，但前期的哲学思辨工作与后期的文学创作并未截然断裂， 将这二者统一在一起的就是诺瓦利斯追求 “无限”的内心世界。这一种极具德 意志特色的思维转换的过程往往为国内学界一般的文学史、思想史所忽视。 诺瓦利斯早期通过对于费希特哲学的研究，就展现出了对于“被给定”的 “绝对”的置疑。对于唯心主义哲学来说，“绝对”是可以在哲学反思中被把握 的，诺瓦利斯则通过对费希特哲学的批判而否认了这一点。他确立了“情感” 的第一性地位，而将理性主义的那个所追求的坚实的“绝对”，转化成了“无限”。 这个“无限”也正是浪漫主义哲学的根基所在。为了追求这个“无限”，我们必 须诉诸情感，而表达情感，我们已经无法再用纯粹思辨的语言来把握它，于是 4 诺瓦利斯只有转向了诗。而对于诺瓦利斯个人的生活体验而言，他在其早逝的 未婚妻索菲身上所经验到的死亡、爱与宗教的体验，更使其在单纯理论的推衍 之外，在生命的存在意义上再次确认了诗的优先性的地位。 诺瓦利斯经过“哲学内部的突破”后，放弃了通过单纯的哲学思辨的反思 方案来把握哲学作为一门科学所要求的“绝对”，确认了要通过文学的表达来寻 求和捕捉“无限”的浪漫主义之路。而要达到这一点，诺瓦利斯必须要对于“诗” 的观念上给予一个新的阐释。诺瓦利斯予以辩论的对象不是别的，正是古希腊， 更具体的说，就是古希腊的诗与哲学之争。他在未完成的小说《奥夫特尔丁根》 以及一些陆续发表的断片中，充分表现了诺瓦利斯是在批驳现代性时提出艺术 救赎论的那第一批人，同时也是延续与柏拉图争辩诗的地位的重要一位。他要 借由“诗”来回归到绝对的国度，以“诗化”的手筋来连接有限与无限。 在诺瓦利斯的艺术哲学上，诗的语言充当了诺瓦利斯一切论述的关键。语 言对于转向诗学的诺瓦利斯更重要的是它意味着对于想象力的表达和驾驭，是 对于自身情感的投射与诉求。语言在诺瓦利斯那里已经具有了命名和触摸“形 而上”的通灵的力量，而通过经过生命体验表达过、淬炼过的诗，将这种生命 给予抽离，升华入一种普遍的宗教情感，以爱和信仰作为联结将无限者与有限 者紧密联合在一起。事实上，在诺瓦利斯这里，“超验的诗”和所谓的“魔幻唯 心主义”也都已经不仅仅只是哲学意义上的术语、也不仅仅是诗学意义上新的 阐释，而是包容杂糅了所有经验的复杂情感和思维方式才得以获得的超验的形 式。于是对于诺瓦利斯而言，诗是一个通途，导向一个作为内心基底的超验世 界。这个世界是一个理念中的形式，是一个渴念中的故乡式样的外壳，而它所 承纳的内在的真正的本质与核心也正是诺瓦利斯的生命和情感本身。 关键词：诺瓦利斯；无限；德国早期浪漫派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