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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直接投资（FDI ）状况分析报告∗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张晓晶 一、 分析背景 如果说在开放问题上表现得十分一致和坚决是前一阶段开放过程的主要特征的话，那 么，近些年开放过程的特点却是争论频繁，究其原因是我们的开放实践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无论是改革还是开放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起初，我们还只是在李嘉图“比较优势”意 义上获得贸易的收益；逐渐地，我们开始吸引外资。在当时，于贸易我们还没有李斯特式民 族主义情结1 2 ；于外资也还没有依附论者 的担忧，毕竟外资那时规模很小，我们还唯恐不大 呢。但随着吸引外资优惠政策的出台和投资环境的改善，尤其是小平南巡讲话的冲击 （shock ），外资开始大量流入。加之早年外国直接投资开始发挥效用，市场上“洋货”充斥， 民族工业面临激烈竞争，我们确确实实感受到外资的存在和外资的威胁了。于是出现了拉美 国家经济学家“中心-外围论”3式的担忧。他们担心，跨国公司的进入会对发展中国家市场 乃至整个经济实行控制，发展中国家有成为跨国公司的附庸抑或发达资本主义边缘的危险。 （据称，在近期一份民意调查中，南方一些城市居民在被问及“中国的支柱产业”时，不少 人回答是“跨国公司”，这从另一侧面印证了这种担忧多少是有些根据的）。正是在这种情况 下，讨论外国直接投资成为新的理论热点。这里我们并不想一开始就卷入争论；而是希望先 弄清楚外国直接投资在中国的实际状况，在此基础上再对目前的流行观点作些评述。 二、 外国直接投资在中国的现状 （一） 引进外资进入新阶段 外资是个比较宽泛的概念，既包括外国直接投资，也包括外债和其它形式的外国投资。 一般而言，东道国更倾向于外国直接投资。中国引进外资的实践充分表明了这一点。 ∗ 本文系中国经济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研究项目的一部分。 1 李斯特（1789-1945）在《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中批判斯密的自由贸易原则是“世界主义教条”，认 为它只适用于一个经济地位平等的世界。后发国家不能滥用这一原则，应该有意识地保护民族工业，特别 是幼稚工业。 2 有关早期依附传统的著名论著有Baran, P. (1957), Frank, A.G. (1967)等。 3 即center-periphery theory. 代表人物有Prebisch, R. (1950); Singer, H.W. (1950); wallerstein, I. (1974,1980)等。 从图 1 可以看出，改革之初，外债作为外资引进的主要形式，占 80%；随后，外国直 接投资逐渐增加，但 90 年代以前，一直是外债占主导地位，保持在 60% 以上。进入 90 年 代，外国直接投资取代外债成为我国利用外资的主要形式。自 1992 年开始，外国直接投资 出现了大幅增长。1992 年到 1993 年，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增长了 147%；1994 年和 1995 年由于调整了外资政策，加强审批管理，注重引进质量，增幅分别降到 23%和 11%。尽管 如此，总量上仍在增长（见图 2 ）。外国直接投资由 1993 年的 280 亿美元增加到 1995 年的 380 亿美元，这相当于所有发达国家八十年代前半期年均资本流入额。（《1996 年世界投资 报告》） 外国直接投资的大量涌入，平均投资规模的大幅上升（见后文），大型跨国公司进入的 强劲势头，以及三资企业产品市场占有率的提高（见后文），所有这些都表明外资引进已进 入一个新的阶段。这从我们相应的政策调整上也可以看出来： 1、由重数量到重质量。注重吸引国际大型跨国公司的投资，提高利用外资项目的规模 和技术水平；为了吸引国际跨国公司的大型项目和高技术投资，适度放宽对外商控股权和独 资方式的限制，外商控股企业，独资企业的数量和比重将相应增加。 2、对外国直接投资逐步实行国民待遇。这意味着：一方面，对外资的优惠政策将取消 （自1996 年 4 月开始，取消外资企业和经济特区对进口设备及原材料等关税减免）；另一方 面，禁止外商进入的领域将进一步缩小，进入壁垒降低。一部分投资领域采取鼓励或限制的 形式，其余的大多数都属于允许投资的一般领域。同时，对外资企业的市场限制将适度放开， 内外销比例将会逐步取消，“以市场换技术，换投资”的政策将主要体现在鼓励投资的产业 政策中。 3 、利用外资的具体形式将更加多样化。到目前为止一直是“绿地投资”（g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