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志主义者的勇敢搏击—对鲁迅反传统的再思考.pdfVIP

史论 一 个意志主义者的勇敢搏击 — — 对鲁迅反传统的再思考 王学谦 引 言 等海外汉学家的观点，也是势在必然，合情合理。 但是，我发现，在反驳、讨论的过程中，许多数学者 首先把鲁迅反传统作为问题进行分析、批评 往往以一种历史理性的观念对待鲁迅反传统的问 的，是美国汉学家林毓生。l986年，林毓生在大陆出 题，认为鲁迅反传统是当时历史状况决定的，也是 版 《中国意识的危棚r一 五四时期激烈的反传统主 社会进步的需要，王富仁认为，整‘个2O世纪的历史 义》“’，认为五四新文化运动是 全“盘性反传统主 发展，已经充分证明，五四新文化运动对儒家伦理 义”，它不仅在当时对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无益，而 道德的批判反映着中国社会现代变迁的要求。中 且，还给后来的中国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国社会的结构形式变化了，固有的伦理道德 已经无 文‘‘化大革命，，。“全盘性反传统主义”是一种中国 法起到维系中国社会的作用 ，这种观念应该变化， 传统的整体性思维方式，鲁迅因袭了这种思维方 也必须变化。” ’温儒敏认为，“……当传统作为一 式，从整体改变中国思想的目的着眼，走上了全盘 个整体，仍然严重牵绊着中国社会进步时，在旧的 反传统主义的道路。但是，由于8O年代中国社会的 思想与伦理道德仍在事实上 占统治地位、如同罗网 启蒙主义思想氛围，也由于 馆‘蒙鲁迅”与 “生命性 束缚人们的自由和发展时，要冲破传统的 铁‘屋 鲁迅”的强势存在，林毓生的观点并没有引起大陆 子’，觉醒奋起，就不能不采取断然的态度，大声呐 学者的关注。9O年代以后，尤其是90年代中期以 喊。这大概就是五四启蒙主义往往表现得有些激 后，随着社会现实形势与思想潮流的渐变，后现代 进、有些矫枉过正的历史理由，也是文化转型期的 主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民族主义、国学热、亨廷 一 种常见现象。” 怛是，问题在于，这种历史理性 顿的 文“明冲突论”、福山的 “历史终结论”、东方主 的价值尺度不仅不适合鲁迅，更不适合解释鲁迅反 义等思潮的涌现，五四反传统、鲁迅反传统才逐渐 传统的问题。的确，鲁迅作为中国知识分子不能完 成为人们讨论、反思的问题。 全无视历史理性，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意识到鲁迅 现代文学研究界、鲁迅研究界，对于林毓生等 思想的特质不在历史理性而在生命体验。鲁迅思 海外汉学家批评鲁迅反传统总体上持一种相当反 想的主要资源不是历史主义的，而是尼采、拜伦以 感的对抗态度。如果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及鲁迅反 及中国道家的生命主义。以历史理性去解释鲁迅 传统受到根本性质疑的话，整个现代文学的价值基 反传统势必会遮蔽鲁迅反传统的本质特征及其意 础就必将动摇、坍塌，现代文学学科都会失去存在 义。汪晖的 生‘‘命性鲁迅”指出了鲁迅与西方生命 的合理性。因此，大陆学者旗帜鲜明地反驳林毓生 哲学的深刻联系，令人奇怪的是，汪晖却用 “中间 I77 2。。 II·文艺争鸣 ·吏 论 物”和 “反抗绝望”来概括鲁迅小说和散文诗 《野 系统即普遍真理，人类只要恰当地运用 自己的智慧 草》，这反而模糊了鲁迅创作与其生命哲学的深刻 就能够获得这种普遍真理，普遍真理的广泛推广、 联系，同时，汪晖也并未涉及鲁迅反传统与其生命 运用就能够增进社会进步。理性文化也存在着否 哲学的关系。本文将从生命文化的视角揭示鲁迅 定性或批判性，但是，这种批判性是依据一种被认 与反传统的关系及其意义。 为是更先进的理性文化原则来进行的。理性文化 不断调整对 自然和社会的认识，以便使 自己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