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家岭文化对大溪文化的继承与变异.pdf

屈家岭文化对大溪文化的继承与变异 何介钧 (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屈家岭文化的发现，屈指数来．已近40年。40年来，在豫、鄂、湘三省境内发现的 屈家岭文化遗址数以百计，经过正式发掘的，也有好几十处，出土文物上万·研究成果 更是列如山阜。 然而，屈家岭文化的渊源，至今仍是一个悬案。而屈家岭文化的渊源，症结是它与 大溪文化的关系。 学术界关于屈家岭文化和太溪文化关系争论中的各种观点，我在《长江中游原始文 化初论》中曾作了这样的概述，有以下几种看法：1．大溪文化与屈家岭文化同时代或略 晚，不属于一个文化系统。这种观点，见《四川I巫山大溪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记略》一 文．《京山屈家岭》结论部分也表示了相似的观点。2．屈家岭文化晚期遗存晚于大溪文化， 它们的一些共同或相似的因素，是屈家岭文化继承大溪文化的结果．但相当于屈家岭遗 址早期的一类遗存，是与大溪文化不同的一个文化类型，年代接近或略晚于大溪文化。这 种观点．可以参见《江陵毛家山发掘记》和《湖北松滋桂花树新石器时代遗址》。3．大溪 文化与屈家岭文化是不同系统的两种文化，一起源于鄂西、川东、湘北地区，一起源于 江汉平原东部(也有认为一起源于汉水中上游)，相向发展，在江南地区相遇。但虽然两 者在三峡以东的宜昌、宜都、枝江、松滋等地汇合．这些地区并没有发现一期屈家岭文 化，而只是出现了包含有屈家岭文化因素的一期大溪文化遗存。这种观点以王劲同志的 《江汉地区新石器时代丈化综述》一文表述得最为明白。4．屈家岭文化和大溪文化是一个 文化系统的两个发展阶段。屈家岭文化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虽然受到其它文化(比如 晚期1印韶文化)的影响，但从根本上说来，它是直接承袭大溪文化而产生发展起来的。笔 者在《澧县梦溪三元宫新石器时代遗址》(载《考古学报》1979年4期)结论中初步表述 了这一看法。李文杰同志的《试论大溪文化和屈家岭文化、仰韶文化的关系》(《考古》 1979年2期)一文，更明确地论述了这一观点。5．屈家岭文化很可能是从中原地区的仰 韶文化母体中脱胎而出，以后随着仰韶文化发展到江汉地域，开始和当地土著文化相结 合，从而形成一种新的文化形态。 上述五种意见中，第一种意见属于工作初创时期，在资料不足、缺乏比较材料情况 下的一种推测和探索，现在已经证明不符合发掘的实际情况，因而被考古界放弃了。第 五种意见，仅以个别器物的相似作为论证的依据，立论过于脆弱。因而响应者寥寥。第 二种意见其实可以在第三、四两种意见争论和统一的过程中自然得以解决。剩下来两军 ·1】6· 对垒的是第三、第四两种意见，即屈家岭文化到底是否脱胎于大溪文化的母体之中。 在《长江中游原始文化初论》中，我认为屈家岭文化脱胎于大溪文化的母体，而不 是平行发展的两种不同系统的文化。列举的理由有：1．碳十四年代测定数据，证明大溪 文化早于屈家岭文化；2．大溪文化晚期和屈家岭文化早期分布地域大片的重合；3．文化 因紊，包括石器、陶器的陶系、器物组合、器形的承袭以及清晰可见的变化发展的轨迹； 4．屈家岭文化早期遗存压在大溪文化晚期之上的地层叠压关系。 在此之后，屈家岭文化由大溪文化发展变化而来的观点似乎占了上风，被学术界广 泛承认和接受。 但是，其后事物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在汉水以东近年的发掘中，出现了两项 与屈家岭文化渊源有关的新进展，并且因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而使争论又热闹起 来。这两项新进展，其一是在汉东发现了以红陶系为主，早于屈家岭文化的遗存；其二 是屈家岭遗址的第三次发掘，出土了13座墓葬，晚于以红陶系为主的地层，但从器物形 态上又早于《京山屈家岭》报告中的早期，随葬品主要属黑陶系。 如何看待汉东发现的红陶系为主的遗存，如何评估屈家岭遗址所出土的13座墓葬， 成为1990年8月由湖北省考古学会和荆州地区博物馆联合举办的《新石器时代考古专题 学术讨论会》的主要议题。会上双方观点泾渭分明，相持不下。可是1991年第2期《江 汉考古》上登载的会议简讯却说：“除少数代表仍认为屈家岭文化渊源于大溪文化外，大 多数代表都认为江汉平原汉水以东地区新发现的以红陶系为主的早期遗存才是屈家岭文 化早期的直接渊源”。争论似已作了结论。然而无论在会上和会后，我都未能为对方所说 服。相反，在亲眼见到了上蔼项的发掘实物或照片资料后，更加坚定了屈家岭文化源自 大溪文化的信念。以后又拜读了《屈家岭遗址第三次发掘》(载《考古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