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僧人传记的小说史价值及其对仙话小说的影响——以竹林寺传说为个案的文言小说研究.pdfVIP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 . , 年第 期 试论僧人传记的小说史价值及其对仙话小说的影响 以竹林寺传说为个案的文言小说研究 项裕荣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广东 广州 摘 要:从六朝志怪的粗陈梗概发展到唐人小说的文辞华艳,不难找到竹林寺传说幻想奇特、情节优美的影响。另外, 竹林寺传说对道教仙话小说影响颇深。这既有情节构件的置换:竹林圣僧演变成壁画圣僧,再进一步演变为壁画神仙;又 有细节幻构的传承:竹林寺传说中飞龙行舟的细节,被仙话小说积极采用。 关键词:竹林寺;佛教;仙话小说;道教;文言小说 中囤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竹林寺传说,至迟在梁代,就已经开始出现并融入到 一 从竹林寺传说的艺术水准看 、 僧人传记中。这些传说本身,其叙述水平已颇为高超。梁 僧传的小说史地位 慧皎? 高僧传》中有《杯渡》一文,其中竹林寺传 由于学术界普遍认为唐代传奇是在六朝志怪的基础 说一段,完全可视为单篇小说。 发展而来,于是从这种“粗陈梗概”的志怪文体,如何一跃 时吴部民朱灵期使高丽还,值风,舶飘经九日。至一 而演变为“文辞华艳”的唐代传奇,就成了不易解决的学 洲边。洲上有山,山甚高大,入山采薪,见有人于路,灵期 术难题。而另一方面,鲁迅先生的《六朝小说和唐代传奇 乃将数人随路告乞。行千余里,闻磬声香烟,于是共称佛 文有怎样的区别》、李剑国先生的《唐稗思考录》,以及王 礼拜。须臾,见一寺甚光丽,多是七宝庄严,又见十余石 运熙先生的《简论唐传奇与汉魏六朝杂传的关系》,也都 人,乃共礼拜。还反行少许,闻唱道声,还往更看,犹是石 从文体的角度上,关注到唐代传奇的“杂传”性质,并指出, 人。灵期等相谓:“此是圣僧,吾等罪人,不能得见。”因共 前朝的杂传更可能是唐代传奇的先祖。孙逊、潘建国的 竭诚忏悔。更往,乃见真人,为期等设食,食味是菜,而香 《唐传奇文体考辩》‘ 文总结了前三位学者的相关研究。 关不同。众食竞,共叩头礼拜,乞速还至乡。有一僧云:“此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还专门提到《高僧传》中的部分作 间去都乃二十余万里,但令至心,不忧不速也。”因问期 品,承认了僧传的小说史地位,并对部分传记统计了全篇 云:“识杯渡道人不。”答言甚识。因指北壁,有一壶,挂锡 字数。但即便如此,学者们进一步的研究中,还是完全忽 杖及钵。云:“此是杯渡住处,今因以钵与之。”并作书著函 略了僧人传记曾经取得的艺术成就,如熊明的《从汉魏六 中,别有一青竹杖,谓期言:“但掷此杖置舫前水中,闭目 朝杂传到唐人传奇》 ,这自然也导致了学术史僧传的小 静坐。不假劳力,必令速至。”于是辞别,令一沙弥送至门 说史价值的忽略。 上,语日:“此道去,行七里至船,不须从先路去也。”如言 僧传所记录的多为一代高僧的生平资料。显然,僧人 西转,行七里许,至船。即具如所示,唯闻舫从山顶树木上 的“感应”、“诵经”、“功德”等事迹,未必皆有戏剧性可言。 过,都不见水.经三日,至石头淮而住,亦不复见竹杖所在。 但高僧的名气也可能与一些传说相依附,这些不乏细节 舫入淮,至朱雀,乃见杯渡骑大航兰。以捶捶之日:“马何不 描写的传说,是极具小说意味的。换句话说来,孙逊先生 行 ”观者甚多。灵期等在舫,遥礼之。渡乃自下舫,取书并 统计僧传全篇字数的作法,还显得过于笼统而不具说服 钵,开书视之,字无人识者。渡大笑日:“使我还耶。”取钵掷 力;有必要对这些僧传中最具故事性、“小说性”的段落加 云中,还接之日:“我不见此钵,四千年矣。”馐咖 以分析。而“竹林寺传说”正可为此类代表。 使臣朱灵期因船飘荡人海,以虔诚之心得到岛上竹 收稿 期: ? ? 作者简介:项裕荣 一 ,男,江西九江人,文学博士,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①孙逊、潘建国:《唐传奇文体考辩》,《文学 :/年第 期。 ②熊明:《从汉魏六朝杂传到唐人传奇》,《社会科学辑刊年第 期。 ③宋】李叻:《太平广记》,北京:中华书局,年,第 页。? 项裕荣:试论僧人传记的小说史价值及其对仙话小说的影响 第 期 林圣寺的僧人们的热情接待,以此得知南京延贤寺的疯 到石窟寺,想去拜访竹林寺。却被石窟寺僧人告知,此地 僧杯渡,原曾居于此寺,必是神僧无疑。作品叙事,特意 有竹林寺的说法,“乃流俗之恒传耳。”但虔诚的圆通还是 “故弄玄虚”:杯渡有四千年未归圣寺;圣寺跟南京有二十 固执地让僧人陪同他去寻找。他们途中碰到一位在山坡 余万里的距离;书信文字无人能识。种种描述,都显得非 上开荒的老人: 常神秘。梁代僧传中能出现如此构思瑰丽的作品,自然让 老人 遥见群僧放马而前,日:“何处道人。不依径 人称奇。 路 ”僧云:“住在石窟,欲向竹林。”公大怒日:“去年官寺 同样出于《高僧传》的《释宝志》传中,也有着一段“竹 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