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调叙事和叙事解构：《酒国》里的虚实.pdfVIP

2011年 6月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 Jun．，2011 第2期 JournalofSchoolofChineseLanguageandCulture NanjingNormalUniversity No．2 复调叙事和叙事解构：《酒国》里的虚实 王 西 强 (陕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摘 要 ：《酒 国》在莫言的长篇小说序列里是 一个独特 的存在 ，小说采用三线并进 的复调 叙事策略，使用 多种文体参与故事 的结撰 ，并进行 了独特 的小说 中套小说、人物参与叙事 、作家 进入故事成为人物 的文本叙事试验 ，营造 了虚实相生 的叙事效果 ，这种叙事策 略具有典型 的 “元小说 ”、文体杂糅和狂欢化叙事 的文本特征 ，其叙事 实验 的独特价值及其 巨大 的文化 隐喻 所 具有 的文 化 、精 神 批判价 值 ，具有 文学 史意义 。 关键词 ：莫 言 《酒 国》 复调叙事 叙事解构 中图分类 号 ：1206．7 文献 标识 码 ：A 文章编 号 ：1008—9853(2011)02—088—03 出版于 1993年的 《酒国》是莫言长篇小说序列里的第三部，它在莫言小说中受到的关注、评论较 少。小说共有三条叙述线：其一，小说家 “莫言”笔下的高级侦察员丁钩儿到酒国市去调查食婴案，精明 的他--N酒国，尽管强打精神却如坠云雾，稀里糊涂地陷入酒国一干人等设下的圈套，最后杀人、发疯， 跌人露天茅坑淹死。 “酒国”是一个颇具深意的文化隐喻；其二，酒国市酿造学院的酒博士李一斗与作 家莫言通信，讨论文学；其三，酒博士寄给莫言的九篇小说，为上两条叙述线索提供补充和传奇背景。小 说的叙述颇具机巧，作家把 自己的名字嵌入小说，成为小说人物，参与到故事行为中去，造成一种虚实相 生的叙事效果。 《酒国》的虚实相生的叙事策略具有典型的 “元小说”、文体杂糅和狂欢化叙事的文本特 征，其叙事实验的独特价值及其文化隐喻所具有的文化、精神批判价值，尚未得到充分的认识和肯定。 《酒国》发表的1993年，铺天盖地的经济浪潮和思想的大解放，在让人民生活充裕起来的同时，也带来了 种种社会问题。其中，对物质的迷恋和对欲望的放纵，几乎成了各种社会问题的一个重要根源。文人纷纷下 海，知识分子和作家被边缘化，文学的地位一落千丈，大众消费文化渐趋主导。具有现实批判精神和关怀情 绪、感觉敏锐、想在文学上 “搞点极端”的莫言，向此时已见萧条的文坛抛出了长篇 《酒国》。此作一出，响应寥 寥，究其原因有三：其一，文学被边缘化，关注者少；其二，《酒国》所涉批判现实，与政治有关，而这与此时的文 学疏离政治的风气背道而驰；其三，《酒国》在叙事上三线并行、文体杂糅、虚实相生，不适合大众消费文化的消 遣性阅读趣味追求，这是 《酒国》受冷落的主要原因。现在看来，作为一位有追求的小说艺术家，莫言在当时文 学被边缘化的文化语境中，仍能坚持进行较高艺术层面的叙事探索，并有创新，实属难能可贵。 《酒国》的世俗 故事及其文化象喻，在莫言狂欢化的复调叙事中呈现出迷人的艺术风采。 《酒国》的叙事呈三线并进的趋势：一是 “作家莫言”的 “丁钩儿侦察记”(以下 《酒国》引文，不再注 出)，讲述省人民检察院的特级侦察员丁钩儿奉命去酒国市调查食婴案的一系列遭遇。他搭运煤车去 罗山煤矿，与女司机调情，巧斗恶门卫，被保卫秘书连灌三杯，几经周折见到长得像孪生兄弟的煤矿党委 书记和矿长，不由分说就被拉人席，被灌得醉眼朦胧，而后食婴案主犯金刚钻到席，“麒麟送子”端上，丁 钩儿怒而开枪，却又在金刚钻的哄骗下，抵不住诱惑，“他扎起一片胳膊，闭闭眼，塞到嘴里。哇，我的 天。舌头上的味蕾齐声欢呼，腮上的咬肌抽搐不止，喉咙里伸出一只小手，把那片东西抢走了”。他成了 食婴的同犯，住进招待所，又被一个惯偷洗劫一空。丁钩儿搭车回城时又 “巧遇”与他调情的女司机，架 收稿 日期：2011—04—05 作者简介：王西强，男，1978年生，山东l临沂人，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88 不住她美色的诱惑，与之到其家中苟且，落于金刚钻的陷阱，并被他再次灌醉。醒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 后，与女司机相携去 “一尺酒店”侦察，却发现女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