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人的战争》到《致一九七五》——论林白小说创作的变化.pdfVIP

. , . 湖北广播电视大掌学报 第 卷 第 期 . ,年 月 从《一个人的战争》到《致一九七五》 论林白小说创作的变化 黄飞燕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 湖北 武汉内容提要 林白早期 说创作以个人言说为主要特征,代表作品如《一个人的战争》等;第二阶段以《万 物花开》为起点,特点是关注底层人物,更多民间的因子由此渗入;第三阶段以《致一九七五》为开端,历史的 介入使得文本在气象上更加宏大。简言之,林白小说创作的变化可归结为私语的放逐。 关键词 林白;空间场景;叙事姿态;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 ?? 一 的个人记忆,找寻失落了的时代和社会。个体对历史的回望, 、 打开的空间:走出自己的屋子 带有某种稀释政治意识形态的意味,或者说是巧妙地回避了 林白早期的作品,洋溢着浓烈的鬼魅之气,她倾力营造 的意境亦真亦幻、巫气腾腾。南方热带雨林那妖媚灵秀的诗 触及敏感地带的主流话语。著名评论家南帆说:“《致一九 七五》终于把我们从历史的缝隙中找出来了,我们是另一代 意,在她笔下自由的舞动。她于一屋中对镜自视,欣赏自己, 人。这个年代积聚了我们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个人回 大胆地抛出了女性隐秘的内在及强烈的欲求。《一个人的战 争》中主人公林多米,因从小失去父爱而孤独、白闭,她坚 忆下的触及时代集体记忆的叙事方式,与早期极端的个人化 叙事相比,关注普通人物的凡俗人生,与第二阶段的底层的 强地面对生活,但内心深处极度渴望他人的关爱。她从小就 懂得爱抚自己的身体,对美丽的女性有着挥之不去的爱恋情 民间叙述相较,气象更为宏大,在感性的地表下隐藏了更多 的智性思考,这确实是林白小说创作的一大突破。 愫。她对姚琼的赞赏、对南丹的依恋,无不是她认同感与安 全感的诉求。男人在多米的眼中仅是一种无意义的符号,她 二、多变的叙事姿态:从飞翔到站立 的世界只有女性、自我,只有自己与自己的战争。一切封闭 《一个人的战争》坚守的是一个人的世界,是女子独囿 于一屋内的梦魇,梦的羽翼载着她的身体飞翔。飞翔是一种 的物件都成了她战斗的盔甲:蚊帐、墙壁、阁楼,甚至是镜 子,只要妨碍了她走向身体,走向自我,她都会义无反顾地 无所依凭的姿势,飞翔是一种傲世万物的姿态。只有在这种 与之抗争。 姿态下,女性才能实现从被看到观看的置换。飞翔,是为了 《一个人的战争》是一间紧闭的幽暗的小屋,将林白与 冷眼看男性。各种感官知觉的调动,敲碎黑暗,敏锐地捕捉 多米锁在了自己的世界。可是某一天,这间屋子悄悄地拉开 到个人的气息。记忆的联想让多米的思绪随风飞翔,在真实 了一角窗帘,阳光穿梭而入拥抱着无边的幽暗。疯癫的女子 与虚幻中来往自如,获得失重的快感。林白的灵动、鬼黠的 从梦中苏醒,她打开门,抬脚往门外迈。她的视野触及到了 笔致让女性的优雅、性感、神秘以及魅惑得到了淋漓尽致的 深广宏阔的土地、农村、农民??以至生命的初始状态。她 挥洒。飞翔,是林白青睐的叙事姿态,她说“做梦是一种飞 的笔滑向了乡村野地,滑向了多味的民间。“从房间来到了 翔,欣赏艺术是一种飞翔,吸大麻是一种飞翔??它们全都 地边,跟牛和南瓜混在一起,肌肤相亲,肝胆相连,我就这 是一些黑暗的甬道,黑而幽深,我们侧身进入这些甬道,把 样除了万物。” 《万物花开》里的主人公大头是一个脑 世界留在另一边。” 至此,飞翔,是逃离世界的手段, 子长瘤的男孩,思想单纯,用眼睛透视着村里的种种凡俗。 是反叛的最佳选择。 他生长的村庄称作王榨村,城市的诱惑使得无数村民出去打 到了《万物花开》,动植物都被赋予了魂灵,在大自然 工赚钱,有的妇女甚至做了妓女。他们出外闯荡,但最终还 广场上演着生命的狂欢。油菜花、棉花、稻花等,各色的花 是撤回,因为王榨是个乐土,迎合他们自由散漫的秉性,而 在民间的土壤里争奇斗艳,尽情释放着美丽与芬芳。动物们 城市的森严规范、淡漠的人情则与他们产生天然的隔阂,令 也有着思维与情感,沉浸于乡村的欢乐场,张扬性灵,纵情 他们感到不适。小说里“许多段落还赤裸裸地写到了性的身 于声色之中。自然的土地上,原始的性唱着主角。林白大胆 体、性生活、性器官。一个有趣的修辞现象是,大自然的植 地将之暴露在阳光下,她的姿态不是对视,而是匍匐于地面 物时常在性话语中充当比拟。” 自然在林白的滋养下焕 的仰视。自然有灵,灵则有性,《万物花开》隐含了一个倾 发着原始的欲求,牛、南瓜、鸡、猪等等,万物都在进行着 向,即“把性归还自然??把性视为一个自然的范畴。性镶 生命的狂欢。到《妇女闲聊录》,林白的视界更开阔了。她 嵌在自然的蓬勃生机之中;性是繁殖,是快感,是诱惑和吸 与王榨村的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木珍闲聊,轻而易举地深 引,是万物生长的激素。” 仰视,表示崇敬,甚至是崇 入到湖北农村的现实。王榨村里混乱的男女关系,王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