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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债危机背后的欧元区制度缺陷 漆鑫 姜智强 [摘要]：欧债危机爆发之后，各界普遍认为财政纪律缺失是造成 欧债危机爆发的主要原因。然而本文研究发现财政纪律缺失并不 必然导致债务危机，欧债危机爆发的深层次原因在于欧元区存在 的债务非共同分担、严禁货币融资和银行体系国家属性不可兼得 的制度缺陷，即欧元区不可能三角。由此，仅凭财政紧缩，加强 财政纪律可能难以解决债务危机，欧债危机的最终解决还须从破 解欧元区制度缺陷入手。 自欧债危机于2010 年爆发以来，各界普遍将其爆发的主要 原因归咎于希腊等欧元区边缘国家财政纪律的缺失。与之相对 应，欧盟此前出台的一系列欧债解决方案与改革措施,无论是签 订新财政契约对欧元区国家实行更加严格的预算约束，还是积极 推动欧元区边缘国家进行财政紧缩和结构改革，也均多是从加强 欧元区国家财政纪律着眼。然而，财政纪律缺失是否是导致欧债 危机爆发并持续动荡的唯一重要因素？相应的，当前欧盟以财政 紧缩应对债务危机的债务治理模式是否是解决欧债危机有效且 唯一的方法？如果上述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么还有哪些因 素在背后对欧债危机造成影响，当前欧债治理模式可能需要做出 哪些调整？ 1 一、 不仅仅是缺乏财政纪律 回顾自欧元区成立以来各成员国财政政策执行情况，可以发 现欧盟《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以下简称《马约》）规定的成员国 财政赤字占GDP 比重不得超过3%，债务占GDP 比重不得超过60% 的限制，并未对欧元区成员国财政政策形成有效约束。尽管各国 在加入欧元区之初都郑重承诺将严格遵守财政纪律，避免超额赤 字，但实际上自1999-2008 年间，欧元区 12 个成员国（排除最 近加入欧元区的成员国）中的6 个（包括德国和法国）都曾多次 且长期的违反《马约》中有关财政纪律的规定，并进入欧盟超额 赤字程序。希腊更是通过财务造假才得以进入欧元区，并在此后 多次触犯欧元区财政纪律规定。 欧元区成员国在财政纪律方面的松弛与荒废，甚至在某种意 义上可以称为对欧盟财政纪律的践踏与愚弄，严重影响了市场对 欧元区成员国财政与债务可持续性的信心，毫无疑问是导致欧债 危机爆发并且持续动荡的关键因素。然而财政纪律缺失是否是影 响欧债危机的唯一因素，从下面两个方面我们可以一窥端倪。 首先，从欧元区各成员国遵守欧盟财政纪律情况和当前各成 员国长期国债收益率之间的关系看，是否违反欧盟财政纪律与是 否陷入债务困境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联系。如图1 所示，自欧元区 成立以来，德国、法国都曾多次且较长期的违反欧盟财政纪律， 德国陷入超额预算程序的期限超过4 年，法国陷入超额预算程序 的期限也接近4 年，但德国、法国长期国债收益率却长期维持在 2 较低水平。反观爱尔兰和西班牙，尽管两国在历史上从未触犯过 欧盟财政纪律，但却相继遭受主权债务问题的困扰。爱尔兰 10 年期国债收益率一度超过14%，并因此被迫向欧盟和IMF 申请金 融救援；西班牙10 年期国债收益率也曾一度逼近甚至超过7%的 警戒线水平。 % 数据来源：欧盟委员会，NAFMII 数据库。 图1 陷入超额约束程序期间与长期国债收益率 其次，与美国、英国、日本等非欧元区国家相比，部分欧元 区国家在与非欧元区国家财政状况相近的情况下，主权债务利率 水平却要较非欧元区国家高出许多，其主权债务市场与非欧元区 国家相比更加脆弱。根据 IMF2011 年9 月《财政监测》中对各国 如期完成2030 年财政赤字目标在2010-2020 年必须实现的财政 调整幅度的计算，美国、日本、英国与部分欧元区国家一样面临 严峻的财政调整形势。其中，美国与葡萄牙当前财政状况相当， 日本与爱尔兰当前财政状况相当，而英国则与西班牙当前财政状 3 况相当，但是事实上如图3 所示，只有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 等欧元区国家国债收益率水平经历了大幅度的上升，美国、日本、 英国等国国债收益率非但没有上升反而出现了小幅下降。 数据来源：IMF，NAFMII 数据库。 图2 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