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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学发展的文化反思与创新 Cultural Reflection Innovation of Chinas Science Development 从历史审视中国科学 发展的文化缺失 文/王扬宗*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 北京 100190 【关键词】历史审视，中国科学发展，文化 DOI ：10.3969/j.issn. 1000-3045.2012.01.013 近现代科学在中国的发展，如果从清末 “赛先生”（科学）在发挥其启蒙作用的同时， 道光咸丰年间西方近代科学输入算起，已超 也受到国人的顶礼膜拜，几乎成为新的宗 过了一个半世纪。这160 多年的历程，大致 教。各种各样打着“科学”旗号的思潮，在社 可以划分为3 个阶段： 会上大行其道。而半个世纪连续不断的内 在第一个50 年，以“师夷之长技以制夷” 忧外患和社会变革，严重挤压了科学和技术 为指导思想，近代科学知识和技术逐步传播 的发展空间，新生的中国科技界还很稚嫩弱 开来，但国人对科学的认识，仅限于器物层 小。 面，科学本身仍隐身于传统经学的“格物致 到第三个阶段，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知”名下，国人不识其庐山真面目，而与科学 以后的60 多年，科学和技术受到前所未有的 有关的制度，如近代大学和专业学会、国立 重视。经过二三十年的艰苦奋斗，我国建立 研究机构等，几乎还没有进入中国人的视 了规模庞大的科学技术事业。但在科学事 野。 业得到国家强有力的领导下迅速发展的同 在第二个50 年，废除了科举制，建立了 时，科学与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的高度结 近代教育制度，将科学纳入国民教育体系， 合以及对科学的滥用等也从深层次制约着 一批留学生在欧美科学发达国家跟随著名 科学技术的发展。知识分子政策的失误和 科学家学习深造后归国，将现代大学制度和 “文化大革命”等政治运动使中国丧失了一 现代科研体制移植到中国，奠定了中国现代 两代科学家。“文革”结束后，刚刚在“科学的 科学事业的基础。经过五四新文化运动， 春天”被摘去“臭老九”帽子的科学家又面临 着“不冒泡”的批评压力。在相当长的一段 * 中科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E-mail: wangyz@ihns. 时间内，科技体制的改革着眼于经济建设， ac.cn 现代教育体制和现代科研体制的建设则显 修改稿收到日期：20 11年12 月31 日 院刊 87 新 得相对迟滞，以致于“中国特色”至今仍然是我国科 技术的钥匙。30 余年来，求解“李约瑟难题”成为 创t n 教体制的基本面。而科学精神——理性的精神、求 中外一些学者和业余学术爱好者乐此不疲的“攻关 与 e m 思 p 真的精神、质疑的精神、批判的精神……，则在全能 事业”。不过，管见以为，中国近现代科学技术落后 o l 反 e v 化 e 的科学主义普照下遁入阴影之中。 的原因，更应该从中国近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 文D e 近现代科学在中国传播的时候，正是中国的文 中去追寻。这就不能不反思一个半世纪的功利主 的 c n e 展i c 化和社会危机日益加深之时。因此，科学在中国还 义科学观对中国科学技术事业发展的是非功过了。 发S s 学a 没有成熟就承载了过多的重负。在中国现代化的 功利主义科学观以工具主义、技术主义为主要 n 科i h 进程之中，有识之士始终将科学技术置于重要地 特征，自培根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