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胶唱片看京剧《红楼梦》戏曲改编.pdfVIP

从黑胶唱片看京剧 《红楼梦》 戏 曲改编 [台湾]李元皓 内容提要 ：戏曲对于改编 《红楼梦》的兴趣 由来 已久， 十九世纪新兴的京剧也 不例 外，从 文本进行 的讨论 已多。 本文拟从表演的角度 ，针对现存唱片的 《红楼梦》京剧新编 戏 ，对 1950年 以前的新编戏与黑胶唱片予以讨论。唱片所 代表剧 目背后 的编演设计，可以欧阳予倩 、梅兰芳、荀慧生 三人为代表。从改编戏曲到唱片录制的过程，京剧红楼戏 受上海文明戏的古装戏影响匪浅 ，四大名旦的梅兰芳、荀慧 生即是显证 ，有助于重新检视文明戏与戏 曲的关系。而当 代新编红楼戏无论是主题的宝黛爱情、晴雯、尤三姐等；或 是古装人物的表演 ；或是吸收从文明戏到话剧 以来 的表演 尝试 ；或是与现 实主义布景道具结合的舞台美术实验 ；又或 是对于性别、主仆等传统社会现象批判等 ，这些关注重点仍 然立足于之前的成就之上 ，亦即从欧阳予倩到荀慧生的经 验 之 上 。 关键词 ：红楼梦 京剧 黑胶唱片 梅兰芳 荀慧生 刖 菁 历史与小说一 向是戏 曲创作 的重要来源 ，小说 《红楼 梦》问世之后 ，止好赶上戏曲 “花雅争胜”的潮流 ，而不论戏 曲的花部 、雅部都有搬演 《红楼梦》的尝试 。由于 《红楼梦》 是如此超越时代的小说 ，以致于其戏曲改编一方面无法套 用现成塑造才子佳人 的经验，另一方面则是充满挑战与趣 味。此外 比起之前 的章回小说读者 ，《红楼梦》对读者群 的 阅读程度 、审美趣味 ，都有着更高更细致的要求 ，无形之 中， 造成 了一种独特的现象 ，职业戏曲演员不太触碰 ，反而是业 余爱好者前仆后继 ，不计成本地投入 《红楼梦》的改编。以 雅部改编而言，当前记录所见 ，除阿英所编 《红楼梦戏 曲 集》所收 10种外 ，另有 《游仙梦》、《鸳鸯剑》等剧 目，都是 《红楼梦》题材 ，其 中 《红楼梦传奇》、《红楼梦散套》的折子 都有搬演 的纪录。在花部的范围，清代北京 “遥吟俯 唱”票 房 (业余演员团体)排演过京剧版 的 《摔玉》、《葬花》，但读 者的审美品味与舞台却呈现 出强烈冲突 。首先反映在对人 物形象的要求 ，黛玉的扮像是 “梳大头穿帔”，如同 《游 园惊 梦》一类 的小姐标准打扮 ，宝玉 的扮像 也是普通小生 ，“每 逢黛玉出场，台下往往起哄 ，甚至满堂来个敞笑。观众认为 这不是理想的林黛玉”。观众的讪笑导致京剧职业演员对 于排演 《红楼梦》相关题材起 了戒心。花部演员在扮演宝 黛上有此 困扰 ，但末见雅部演员是如何处理此一 问题 的 数据。 到了20世纪 ，京剧称霸 ，旦行抬头，新编戏成为演员观 众注 目的焦点，对于改编 《红楼梦》的兴趣大为提高。根据 《京剧 “红楼戏”叙录》的统计 ，从清代的 《摔玉》、《葬花》开 始 ，直到 2010年 ，京剧的相关改编剧 目共计 83出，数量 相 当惊人。对于 《红楼梦》的传播而言，京剧 的意义很是独 特。对于京剧改编而言 ，小说 中关系复杂 ，人物众多 ，情节 布局大气而深远 ，截取其 中一段 ，辄感描写细腻但缺乏戏剧 性高潮 ，是对编剧演员的一大挑战。对于观众而言，原书即 对读者的程度 、品味有着更细致的要求 ，如何让没有读过原 书的观众也能领略 《红楼梦》的佳处 ，而不是一 出老套的才 子佳人戏亦是难处 。这也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 ：《红楼梦》 在清代这么风行 ，为什么没有著名的说书 《红楼梦》?笔者 以为因为故事虽佳 ，却没有密集 的小高潮与悬念 ，不能每回 留下 “扣子”，拴住 “书座儿 ”，不够通俗热 闹。说书人不能 以传统的手法表演 ，必须要吃透全书，另辟蹊径。在此要求 之下 ，如能成功演 出 《红楼梦》，说书艺术 的发展 自能更进 一 步。回到戏 曲，《红楼梦》的改编对于京剧编演与观众都 是一种挑战 ，可能开 出京剧艺术 的另一个层面。在百年以 来的改编剧 目当中，笔者选择了以欧阳予倩 、梅兰芳 、荀慧 生为代表 的改编剧 目作为讨论对象，以受邀灌录唱片作为 得到肯定 的标准 ，证 明其剧 目之成功 ，在 “红楼戏”的发展 上具有关键性 的意义。 一 、 从文明戏到红楼戏 ：欧阳予倩 清代改编风潮之后 ，进入 民国，再次改编 《红楼梦》的 动力来 自 “文明戏”。欧阳予倩 (1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