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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培育创新系统场中让民主运转起来 　　内容提要 地方治理创新是当今中国政治发展的突出表现，它在改变传统政治权力的结构中展现了民主的理念，由此走上了民主治理的道路。民主治理是政府与社会合作博弈的结果，显著的制度绩效强化了这种合作。市场经济、公民社会以及公民文化等变量在互动中构筑了民主发育的动力机制，由此形成一种社会创新系统场并使民主运转起来。实践证明，在政府与社会的合作中推动民主治理是民主发展的切实道路，立足中国社会和文化基础试验“批判民主”、探索中国式民主发展道路是根本方向，而培育民主发育的动力机制和创新系统场则是让民主运转起来的关键所在。 　　关键词:民主治理权力结构合作博弈创新系统场 　　作者魏波，北京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中心副教授。（北京100871） 　　一、问题：如何让民主运转起来？ 　　民主是当下中国政治发展的关键问题，自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引入“德先生”以来，中国的民主进程一直充满曲折。如今，一些地方社会矛盾尖锐、政治文化僵化、官民冲突激烈，形成了阻碍民主政治发展的恶性循环，合法性危机随之积累，打破这种循环成为推动政治发展的切入点。（见图1）这也是国际“中国学”研究的热点问题。然而，各种理论在复杂的中国现实面前常常显得乏力。探讨民主转型的“转型学”提出了各种范式，如相信民主会经历发起、突破、巩固的线性过程；选举是民主的主要标志；民主并不依赖于其它条件等等。托马斯?卡罗瑟斯（Thomas Carothers）提出，这些范式已难以成立，在近一百个转型国家中，只有较少的部分（可能少于20%）比较成功；大部分转型国家则进入了一个政治灰色地带。①传统现代化理论主张经济发展将导致民主转型，特里萨?赖特（Teresa Wright）则认为这种估计远离了现实，“多数专家有着远弱于乐观的观点”。②裴敏欣提出中国的转型被困住了，表现为政治改革的迟滞、腐败的泛滥等等。③事实是，中国在保持原有政治体制下实现了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和公民权利的扩大，其民主道路无法从其他国家的经验中自然推演出来。那么，面对政治体制改革动力不足的现实，如何让民主运转起来? 　　面对理论上的困境，不妨将目光转向现实，看实践中是否存在打破困局的可能。俞可平认为，中国的政治改革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治理改革。这是不涉及基本政治框架的变动，尤其以政府治理改革为主。④治理是对传统“统治”、“管理”的超越，面对转型期的复杂矛盾，推动治理创新成为地方政府解决问题谋求政绩的积极选择，客观上也为政治发展探索了新路。那么，治理创新与民主有着怎样的关联？杭州近年来的探索提供了一个分析的案例。 　　 　　二、民主治理展现权力结构转变的趋势 　　地方治理创新展现了政治发展的某种趋势。近十来年杭州的发展令人瞩目，各种头衔如“硅谷天堂”、“动漫之都”、“生活品质之城”等显示了该城市的巨大活力，在这背后是持续的治理创新，而民主治理则是最具根本意义的变革指向。 　　面对转型期多元利益的复杂冲突，传统政府的观念、行为模式越来越难以适应，“维稳”压力巨大。杭州整合各种资源、动员各界力量参与公共治理，近十年来进行了“和谐创业”、“社会复合主体”、“以民主促民生”等探索。通过“市长电话”、“人民意见征集”、“杭网议事厅”等畅通民意表达渠道，民众诉求和意愿成为政治议题的主要来源。通过推行“社会复合主体”，企业、媒体、公众、专家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的治理中，治理主体从政府主导一切转向多主体共同参与。⑤各个主体围绕同一目标协同行动，不仅调动了各方能动性，更通过合作创造了单个主体所不能实现的系统功能。结构的再造形成了新的系统运行机制，治理创新与民主建设结合起来展现了民主的方向。杭州总结了“四问四权”的工作机制：问情于民以落实知情权，问需于民以落实选择权，问计于民以落实参与权，问绩于民以落实监督权。以开放式决策为例，市政府决策事项事前进行公示、听证，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市民代表和专家列席市政府常务会议，网络视频直播互动交流，政府对收到的意见予以研究、采纳和公开回应。⑥唐贤兴认为，对“政策听证”等治理方面的民主不能认为只是“行政民主”、“经济民主”，而更应看到这本身即是政治民主的一种表现。⑦杭州的探索证明，以民主推动民生是有效的治理策略。 　　上述治理创新体现了民主的理念，但显然不是传统选举民主的探索，而是展现出参与式民主、审议民主的精神。约书亚?科恩（Joshua Cohen）提出了审议民主的特征以及理想的审议程序的原则：自由，理性，平等和共识。审议民主不仅是方法，更意味着它是政治合法性的根本依据，意味着政治合法性建立于各方参与和审议的理性程序之上。⑧杭州在治理创新中通过对话、沟通、商讨解决公共问题，消弭了误解和冲突、达成了共识并形成政治议题和决策导向，从而走向民主治理。首先，包括政府、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