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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瞥 ·当代 文坛 ·2014．3 异质性与可通约性 ：中西方 “灵感说’’比较 王婧瑜 摘 要：灵感是文艺创作的动力与源泉，中国古代文论与西方诗学中都曾出现过许多关于灵感 问 题的学说。西方以柏拉图的 “迷狂说”、浪漫主义的 “天才灵感论”为代表；中国则以陆机的 “天机说”、 刘勰的“神思论”、严羽的 “妙悟说”等影响较大。这些学说间颇多相通又有所不同，本文将在比较的视 野中对中西方 “灵感说”的兴发与流变、异质性与可通约性，文化根源及其差异等问题展开具体探讨。 关键词：灵感说；异质性；可通约性；中西比较 金圣叹在评 《西厢记》时曾说：“文章最妙，是此一刻被 1．西方诗学中的 “灵感说” 灵眼觑见，便于此～刻放灵手捉住。盖于略前一刻，亦不 “灵感”(￡盯v泖 )一词来源于古希腊文，原指 “神的 见，略后一刻，便亦不见，恰恰不知何故，却于此一刻忽然觑 气息”。据朱光潜先生考证，西方最早涉及灵感问题的人是 见，若不捉住，便更寻不出。”①这说的是文学创作中的灵感 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德氏曾写道：“没有一种心灵的 问题。歌德也曾讲过 自己的一段灵感经历，他说22岁的他 火焰，没有一种疯狂式的灵感，就不能成为大诗人。”“荷马 因绝望于自己与夏绿蒂无果的爱情，正打算 自杀，偶然从报 由于生来就得到神的才能，所以创造出丰富多彩的伟大诗 上读到一个青年因失恋而 自杀的消息，顿时，心中仿佛有一 篇。” 然而德谟克利特并未对这一问题进行更为具体和系 道闪电，突然进发出一个强烈的愿望，于是匆匆回家，关起 统的论述。 门来，埋头两个星期 ，写出了 《少年维特的烦恼》。由此可 真正将灵感问题上升至创作论层面的，是柏拉图。柏 见，灵感之于文艺创作活动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事实 拉图认为灵感是文艺创作的源泉与动力，他将 “灵感”比作 上，无论在中国还是在西方，人们对灵感问题的探索都早已 “磁石”，认为 “诗神就像这块磁石，她首先给人灵感，得到 有之，且从未停止，灵感说在中西方的差异问题也曾为一些 这灵感的人们又把它传递给旁人，让旁人接上他们，悬成一 学者所关注，例如饶艽子先生就曾在 《中西比较文艺学》② 条锁链”⑨。在柏拉图看来，诗人并非凭借理智而是凭借灵 中探讨过从 “灵感说”中所见出的中西文化差异1司题，曹顺 感来创作，灵感的获得依赖于神灵的凭附，这种 “神灵凭 庆先生也曾在 《中西比较诗学》⑧中对柏拉图的 “迷狂”说 附”的 “灵感”会使人进入一种迷狂状态。诗歌的迷狂由诗 与严羽的 “妙悟”说展开过细致的分析，这些研究均为本文 神缪斯主宰。 “若是没有这种诗神的迷狂，无论谁去敲诗歌 的写作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在此基础上，笔者将从异质性 的1]，他和他的作品都永远站在诗歌的门外”。诗人从诗神 与可通约性的角度进一步对中国古代文论与西方诗学中关 那里获取灵感从而进入迷狂的方式也有两种解释 ：一种 于灵感I司题的学说进行梳理、比较和分析，以就正于方家。 是神灵直接凭附到诗人身上，使他处于迷狂状态，从而操纵 着他去创作。这种情形在 《伊安篇》中有大量直接的描述。 “灵感说”的兴发与流变 二是不朽的灵魂从前生带来的关于上界的回忆，这些回忆 关于 “灵感”问题的思考，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国，都 能够使灵魂复生羽翼，再度高飞。这种解释见于 《斐德诺》 不囿于一家之言，西方的 “灵感”学说大致经历了古希腊古 篇，它建立在 “灵魂不朽”观念和 “理念”论两大基础上。 罗马时期的 “神赐迷狂说”、浪漫主义时期的 “天才灵感 柏拉图的 “灵感说”无疑是重要的，他直接影响了西方 说”、20世纪以后的 “非理性灵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