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折中：黄建新电影的知识分子叙事及流变考察.pdfVIP

第8卷第3期 浙 江 工 业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 V01．8No．3 2009年9月 JOURNALOFZHEJIANGUNIVERSITYOFTECHNOL0GY(SOCIALSCIENCE) Sept．2009 文章编号：1006—4303(2009)03-0270-06 文化折中：黄建新 电影的知识分子 叙事及流变考察 包 燕 (浙江工业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摘要：流变的知识分子叙事构成黄建新电影与其他第五代影像的明显区分。其间，反讽与包 容、现代与后现代调和的文化折中立场既是面向转型语境的缝合策略，也是构成 “黄建新风 格”的重要印记。但随着社会转型的深入，这种骑墙的文化立场之困境 日见突出。这种困境 既指向文化上的媚俗陷阱，也同时指向美学上的定型危机。黄建新电影的知识分子叙事面临 突围的压力。 关键词：黄建新；知识分子；文化折中；流变 中图分类号：J052 文献标识码 ：A 在大陆的第五代导演中，黄建新的另类性是显在的。不同于陈凯歌和张艺谋的 “历史中国”和 “乡 土中国”路线，黄建新显然更为关注当代的“城市中国”，其间，“城市知识分子”作为相对稳固的人物谱 系，构成其电影与其他第五代影像的明显区分。 何谓知识分子?争议颇多。有人倾向于将他们视为相对独立的群体：如曼海姆认为，知识分子是 “自由漂浮的、非依附性的”阶层，他们具有对社会的超然视角和公正判断；有人则倾向于知识分子的非 独立性，如葛兰西把知识分子看作是与特定社会阶级密切相关的 “有机知识分子”…。这里，笔者无意 纠缠于对知识分子的过于精细化或理想化的文化想象，而取其宽泛的世俗性解释，即视之为如古纳德所 认定的——掌握较多的文化资本的 “新阶层”。在这个以文化教育资本为主要衡量尺度的泛知识分子 概念中，既可以产生超然的拥有独立思想的文化个体，也可能培育出庸俗的 “追逐名声的动物”。而就 其主体而言，它更可能是介于上层政治与下层大众、独立 自由与庸俗市侩之间的群体。 事实上，这种中间层面的知识分子构成了黄建新影像的关注焦点。具体地说，其影像中的知识分子 拥有这样一些文化特点：他们拥有知识分子可贵的业务能力和敬业精神，也拥有知识分子基本的正义判 断和道德操守，但这并没有使他们真正拥有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而充满 自信地成为 “立法者”或 “解释 者”；他们在政治权威面前颇有几分惶惑，对于政治权威的肯定也会感激 自喜，但这同样并没有使他们 背离本位，成为官僚阶层的 “新贵”。他们接受政治阶层给予的 “面子”，也天然地拥有市民大众的精打 细算。可以说，他们是带有浓郁的世俗性和草根性的知识分子。 而本文关注的是：置身于大陆改革开放3O年的文化转型语境，黄建新电影的知识分子叙事提供的 是怎样的意识形态立场和流变图景?它们和时代主潮构成了怎样的互动关系?而这种独具特色的知识 分子叙事在成就其作品风格的同时，又暗含怎样的陷阱? 收稿 日期：2009—02-20 作者简介：包 燕(1971·)，女，浙江象山人，副教授，博士，从事影视文化和戏剧美学研究。 第3期 包 燕：文化折中：黄建新电影的知识分子叙事及流变考察 ‘271· 一 、 文化折中：缝合策略与风格印记 对于从70年代末80年代初过来的文化人来说，中国的改革开放30年，也是当代中国的主流文化 发生戏剧性裂变的3O年。人们还来不及从新时期伊始的充满理想主义的理性反思狂潮中回过神来，就 被安放在 “以消费为主导，由大众传媒支配的，以实用精神为价值取向的，多元话语构成的新的文化时 代”]，一个被称之为 “后新时期”的众神狂欢时代。在很大程度上，当代的文化换幕体现为保守主义文 化意识的崛起与激进主义理想的隐退，具体表征为：对于8O年代人文知识分子在政治、道德热情下塑造 的英雄形象的消解与嘲讽；对于 “对抗性”文化实践及 “崇高性”叙事的解构与嘲讽 J。 聚焦于电影文化场域，历史语境的剧变对于以精英立场起家的第五代导演来说，影响尤深。不管是 主动拥抱还是被动裹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