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尊严的道路.pdfVIP

243 人 类 尊 严 的 道 路 菲利普 ·布鲁诺奇 (卡塞尔大学 哲学系，德国卡塞尔 D一34109) 摘要：文章关注德国哲学近来的发展 ，特别是对人类尊严问题的讨论。分别就尊严与工具化、尊严与自 我重视、尊严与意志自由、尊严和辩护理 由等问题作一评介。 关键词：德国哲学；人类尊严；道路 中图分类号：B5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05—0243—10 引 言 在20世纪以前， “人类尊严”一词并不属于法学家或者说法律和宪法制定者的工作词汇，然而， 在20世纪进程 中，这种情况发生了根本性改变 。这方面，联合国的成立，对于 “人类尊严”一词的 广泛普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该词不仅是许多国家法律语言入门的途径，也是为哲学讨论所 日益关 注的话题。 直到今天，人类尊严这一概念在德国享有某种特殊的地位。这首先与纳粹统治和二战期间令人震 惊的经历有密切关系。此外，对于德国来说，从 1949年5月2313起，通过联邦基本法 1GG条款， 人类尊严获得了新的品格。人类尊严被置于关于基本权利段落之初，借助于此，强调人类尊严是先于 国家的基本原则，从而使其免于国家随意处置。①再者，由于德国宪法法院不断援引人类尊严，所以 这一概念深入人心，得以长久保留在公众意识中。同时，由于国际关系的发展，人类尊严的魅力得到 进一步的加强。1948年以后，几乎每一份联合国人权协议都坚持规定与人类尊严相关的人权，并且， 在 20世纪70—8O年代，很多新国家的宪法也都涉及人类尊严。② 在这样的框架条件下，哲学讨论不能完全忽视 “人类尊严”这一概念。下面，鉴于我们无法全盘把 握联邦德国关于人类尊严的哲学讨论，这里只限于介绍一些新近人类尊严概念并进行批评性的讨论。 一 、 尊严和工具化 对于新近关于人类尊严的哲学讨论而言，这样一种人类尊严的理解 ，即把人类尊严解释成 “禁 止工具化”(Instrumentalisierungsverbot)继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这种对人类尊严的理解意味着， 对人的工具化最为伤害他的尊严。当然，这种解释激起了各种特别尖锐的异议，而这些异议使得人类 尊严的概念本身也显得成问题了。鉴于这种批评，很多新近的观点恰恰都可理解为对这些异议的反 应，从而理解为在 自身意义上重建人类尊严概念的一种尝试。这种活跃性引发这样一种讨论方式。即 从 “禁止工具化”人手，依次描述德国当前关于人类尊严哲学的若干阶段。 作者简介： 塞尔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博士，研究方向：政治哲学 、法哲学 、伦理学、当代中国哲学。 ① 君特 ·迪里格：《人类尊严原理》，载 《公共权利档案》8l，1956年，第 117—156页。 ② 保罗-蒂德曼：《作为权利概念的人的尊严：哲学阐明》，柏林 ：柏林科学出版社，2012年，第3版，第 1章，本文注释均 为德文版原著或刊物。 244 社会 科 学战线 ·2013年 第 5期 ·国外 社会科 学 不言而喻，人类尊严与禁止工具化之间的内在联系始终存在于德国人类尊严的讨论之中。这种联系 不仅是被康德在其著作的重要段落中所建立，而且它在 1949年以后的法律讨论中也得到了特殊的关 注()。据康德的观点，只有理性生物才拥有尊严。在他看来，作为这样的理性生物，人类的尊严存在于 他的道德 自律里，这意思是说，人的尊严在人的能力中得到论证：作为目的王国的成员，人不服从其他 法则而 “只服从 自己颁布的法则”②。这样的自律生物并不是由自然的倾向和欲望所决定的。他们不仅 有能力摆脱因果法则，而且根据 自由地、自主地设定的道德法则来指导 自己的行动。因此，这是 “普遍立法并同时使 自己臣服于该立法的能力”⑧，进而言之，正是这种能力授予人类 自身的尊严。 人类尊严指向人类的道德 自律，那么，我们不禁要问，重视人类尊严意味着什么?一个能够 自律 自 决的生物，他 “不只是作为受这个或那个意志任意支配的手段”而存在④，而是本身就持有 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