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工业理论再认知本雅明与阿多诺的大众文化之争.pdfVIP

文化工业理论再认知 本雅 明与阿多诺 的大众文化之争 胡翼青 摘 要 文化研究的学者率先建构了本雅明和阿多诺在大众文化上二元对立的观点。他们认为二者在 三个方面有较大分歧 ：其一，本雅明看到了大众文化中所蕴含的公众反抗的积极潜能，但阿多诺则完全无视这 一 点。其二，本雅明看到了媒介技术积极的向面而阿多诺则不承认这一点，后者是典型的技术决定论者和悲 观论者。其三，本雅明的政治立场更接近布莱希特而非阿多诺，前者倡导艺术的政治化来反对法西斯的政治 美学化，而后者则认为必须为艺术而艺术的艺术，否则艺术将无法摆脱政治宣传的下场。然而，回到历史的语 境 ，这三个论点都站不住脚。相反 ，多个证据表明，本雅明是文化工业理论的开创者，阿多诺等学者只是在不 断地顺着本雅明的思路拓展这一理论。阿多诺文化工业理论的阴暗基调，只是因为对纳粹和反犹的过度敏 感，导致其夸大了进步主义时代之后美国的大众社会与文化的极权特征。 关键词 文化工业 ；大众文化 ；本雅 明；阿多诺 中图分类号 GO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8263(2014)12—0121—07 作者简介 胡翼青，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博导 南京210093 本雅明与阿多诺关于大众文化的争论似乎已经成为 为支配者的经济利益服务。大众文化是从 内部和底层创 论及法兰克福学派内部结构时不能回避的问题。不过 ， 造出来的，而不是像大众文化理论家所认为的那样是从 对这一论争的理论阐释，似乎还远远没有到盖棺定论的 外部和上层强加的。” 这一表述集中体现了费斯克对法 阶段。原因是多数学者所使用的阐释二者论争 的方法 ， 兰克福学派尤其是阿多诺的不满。因为他所反驳的大众 即抽离历史背景的文本的结构性 比较分析 ，无法最大程 文化理论家就是阿多诺。阿多诺曾公开宣称说 ：“一个人 度地还原当时的社会与历史语境，这种解读方法所得 出 只要有了闲暇时间，就不得不接受文化制造商提供给他 的结论是偏颇的。站在去语境角度的解读和从整个学术 的产品。”(窑)阿多诺坚定地认为，强加于受众的大众文化 史入手来思考这一问题 ，结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景象。 表面上可以归咎于传媒技术 ，其实应当归咎于支配社会 本文便试图站在更长的学术史时段来透视这场争论，以 的政治、经济权力。所以他确实认为大众文化构成公众 期指出以往研究存在的欠缺。而如果要这样做 ，我们恐 的外部环境并且是由支配性力量强加于公众 的。对此， 怕首先要从费斯克说起。 有人评价说：“在法兰克福学派中对大众文化批判最为激 烈，影响也最为深广的是阿多诺。 文‘化工业’是阿多诺 一 、 从费斯克谈起 用得最多的术语。在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中，它基 受到霍尔和葛兰西的影响，费斯克认为大众文化是 本上是大众文化的代名词。理 由上大众文化整体上是一 受众对具有话语霸权的文化商品或文本的再创造。他指 种大杂烩，它是 自上而下强加给大众，所以是一种文化工 出：“大众文化是由居于从属地位的人们为了从那些资源 业 。”③ 中获取 自己的利益而创造出来的，另一方面，这些资源也 费斯克是整个伯明翰学派中最具民粹主义色彩的学 121 京社会科学 2014年第12期 者，这从他对大众文化的定义上可以清楚地看 出来。他 文化研究学者的视野与境界。 承认大众文化所依赖的某些资源如媒介在某种意义上被 无独有偶的是，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