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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陈毓罴先生的学术研究 孑j、丽华 摘要：在20世纪60至90年代，红学研究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跌宕，陈毓罴先生见证了这一过 程。其红学研究独立不倚，能够摆脱时政影响，潜心深入探讨关于《红楼梦》的版本、成书以及 作者身世等基础性课题，获得扎实厚重的研究成果，就并非偶然。从陈毓罴先生治学路径与方法 来看，他是秉承了中国传统学术的唯实精神，也汲取了域外文艺理论精髓，将学术研究与社会历 史紧密相连，又辅之以周全翔实的文献考证，这使他的研究既大处落墨又针脚细密，总是能够把 握红学研究的前沿问题。陈毓罴先生的红学研究立足于历史文化和民俗的土壤，为我们发掘出传 统文化所蕴含的精微内蕴，保持着传统的延续递嬗性。陈先生的《西游记》、《浮生六记》研究也 别开生面，影响广远。 关键词：红学研究；文献考证；《西游记》成书；《浮生六记》残卷 1-0081—05 中图分类号：120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3)l 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文学研究所研 公元1763年)，周汝昌、吴恩裕等人认为是癸未除 究员陈毓罴先生(1930—20LO)，从事古典文学研究夕(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4年)。文学所接受有 近60年，学养功力深厚，学风质实严谨，在红学 关方面领导的委托，要弄清曹雪芹去世的确切年 研究及明清文学研究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 份。作出一个大体可靠的结论。陈先生为此进行了 陈先生不畏辛劳、殚精竭虑，爬梳典籍文献， 大量的资料梳理工作。查阅了曹雪芹的朋友敦诚、 纵横探寻考据，孜孜致力于文献学研究。多年从事 敦敏的诗文集《懋斋诗钞》、 《四松堂集》、 《鹪鹩 考证研究的积累与心得，使他尤为服膺王国维先生 庵杂诗》等，仔细研究《红楼梦》的一些抄本。对 有关“近代学术三弊”的有关论述： “损益前言以 相关的各种资料逐个进行分析研究。在此基础上写 申己说，一也；字句偶符者引为确据，而不顾篇 成两篇论文《有关曹雪芹卒年问题的商榷》①、 章，不计全书之通，二也；务矜创获，坚持孤证， 《曹雪芹卒年问题再商榷》②，引起很大反响。1962 古训晦滞，蔑能剖析，三也。必湔三陋始可言考 年，中宣部和中国文联举办座谈会，请意见不同的 证”。陈先生认为这些分析切中要害，值得学人谨 两方各抒己见，会议由茅盾主持。在这次座谈会 记。自50年代末留苏归来进入中国科学院文学研 上，吴恩裕仍坚持“癸未说”，并补充了新采集的 究所从事古典文学研究工作．他始终以静安先生的 香山一带的民间传说，并提及癸未年没有大年三 训诫作为自己治学的座右铭。在优秀学人如群星辉 十，曹雪芹去世的除夕之夜下了雪等佐证材料。座 耀、素以文献研究擅胜的文学所长达50多年的学 谈会之后，陈先生再次进行细致的查证，还特地调 术生涯中，他切实遵行此准则。言必有据，思辨周 阅了清代的万年历《御定万年书》，知道乾隆二十 详，立论从不轻出；每一篇论文都是论据翔实，见 八年是有大年三十的；又查阅了当时的皇家观象台 解分明，从不写空头文章。一篇篇考据之文，既经 的气象记录《晴雨录》，据该录记载癸未年除夕并 得起资料与学理上的推敲。也耐受得住时间的检 未下雪：还查阅了乾隆本人于此年除夕前后的一段 验。至今仍灼灼焕彩，足以为后学提供启迪。 时间里所撰多首御制诗，均未提及该年除夕有雪。 关于曹雪芹的卒年．红学界曾对此有不同看 在这些调查论证的基础上，写出了研究报告《关于 法。俞平伯等人认为是壬午除夕(乾隆二十七年， 曹雪芹卒年给茅盾同志的信》，再次确认曹雪芹卒 2013．11 81 万方数据 于壬午除夕说。后来在举行曹雪芹逝世200周年纪 显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