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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君权相权博弈制度论析 ◆赵 巨慧 赵 巨兴 (上海大学法学院，上海 200444) 【摘要】在中国古代君主专制社会里，君权相权关系是典型的博弈 辛缔造才创业成功。在外有强大游牧民族的军事威胁。内有贵族 关系。通过对两千年来君相制度变迁的整理，发现 由于君权对相 分封割据等旧制度的大背景下，君主辅相必须同心同德，才能够共 权的先天优势，二者之间无法实现帕累托最优 ，因此博弈本身并无 保安泰。因此，君主多能赋予重大权力于相，相也乐于为君主驱 益于 “君相制度”的改良，无法推导出 “君主宪政”的方向，反而导 驰。例如，在诸 吕被废，陈平周勃等开国元勋掌握国家机器的情况 致 了宰相制度的终结，并且促使了君主制度的衰落与最终覆灭。 下，功臣们并没有图谋剿灭 旧王朝，而是拥立了毫无权威晦汉文 【关键词】君主专制；相权；制度变迁；博弈论 帝，并辅佐其将王朝引向巩固繁荣。 (二)东汉时期 一 、 绪论 随着诸侯分裂势力和匈奴边患的次第消灭，促使君相之间相 在中国古代 “封建社会”，实行的是一套所谓 “君主专制中央 互依存相互合作的因素逐渐消失。在豪强地主崛起 ，士族门阀势 集权”的行政制度。在这个体制之内，君相权力的关系是中国古代 力逐渐抬头的背景下 ，外戚以宗法长辈的身份盘踞相位，其当政时 行政体制的理解重点 ，可以说是众多权力关系的核心。 只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最大利益，从而成为君权 的死敌。宦官掌握 君权与相权的制度维系与冲突关系，早已是学术界的一个老 权力完全依附君权。贯穿东汉的宦官外戚之争，实际就是君权和 话题。但其中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似乎仍有讨论的必要。作为君主 相权的周期性迭兴。外戚当政时，君主权力奄奄一息；当宦官专 专制制度的最为关键的组成部分，君权与相权冲突的体制性根源 政，君主权力暂时复兴，但 因为缺乏社会精英集团的合作，进一步 究竟何在?其冲突具有怎样的变化趋势?诸如此类的问题 ，都迫 削弱君主专制的基础。君相博弈的结果是君主权力持续弱化和中 切需要作进一步的探讨。 央集权的消失。这一博弈机制的社会总收益总体趋近于零，属于 二、博弈论视野下的君相关系 零和博弈。 所谓博弈论 (G-W／1CTheory)，指的是研究多个个体或团队之间 (三)魏晋南北朝至隋时期 在特定条件制约下的对局里利用相关方的策略，而实施对应策略 如同走马灯的南北割据政权 ，同时面临外部军事侵略和内部 的学科。博弈论假定 “人是努力使 自己的 目标最大化的 理‘性 政治分权的双重压力。君主们力求在内部完全排除世族豪强的政 人”’。君主和宰相二者在当代社会条件的限制范围内，都以追求 治影响；门阀世族则因其力量的超然独立性，毫不畏惧君权。导致 个人盈利最大化实现为行动选择的标准。根据这样的构型，我们 君相如寇仇。这本来属于应当通过制度极力避免的事，然而却反 可以看到一种君臣关系场景：既冲突又合作的矛盾统一体。 复在本时期的不同政权出现。可见博弈制度决不能依靠博弈参与 一 方面，君权是整个君主专制政体的核心与代表。相权则是 者的认知能力提升而进步。 实现君主意志和君主专制的工具。君主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脑力履 (四)初唐至盛唐 行一切行政事务，因此必须主动授予某个人或小团体以 “宰相”权 唐代因袭隋制，其中书出令、门下封驳、尚书执行的三省制度 力。相若要充分贯彻自己的意志，也必须仰赖君主的赐予或者假 是人们公认比较健全的辅政体制。科举制度和集体宰相制度 ，是 借君主的权威。另一方面，由于君权和相权存在权力重叠，因此， 唐朝统治者为此前三百年君相矛盾开出的最佳药方。君主通过科 拥有相对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