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新儒学“成人”旨趣与易学阐释.pdfVIP

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 “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新儒学“成人”旨趣与易学阐释 宋锡同 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 传统上的新儒学 即宋明理学、亦称道学 ，内在的含有成人旨趣，即从当下的自我做 起经由学行功夫，证到个体本有的灵明道体，前者称为功夫论，后者称为本体论。在儒家， 这种最终证成的自我即其所追求的内圣外王的圣人，当然这一旨趣亦为儒释道三教所共有1。 这种天道、人道经由个体人的功夫而证成的道体，在传统易学中亦被称为易道，‘易传》中 表示为“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这一主张内在的含有了新儒学的成人功夫与道体，为新儒学 初创阶段的儒者在阐发新儒学时所倚重，尤其是新儒学在阐释其形上道体时，更多的通过 阐发易道而展开。因此，从“推天道以明人事”的易学诠释理路上看，易学诠释与新儒学 的内在旨趣是一致的。这种内在一致性，在当前时代中学者们对新儒学与传统易学的诠释 中却又往往被忽略。 以下拟就新儒学的成人旨趣与宋儒在开创新儒学之初对易学的诠释与阐发进行探讨二 者的内在一致性以及传统新儒学的真正旨趣所在。 一新儒学的成人旨趣：由功夫体证道体 清儒颜元曾怀疑利用“图”这种方式来阐释儒家抽象本体一“性”的有效性，其言： 嗟乎，性不可以言传也，而可以图写乎?虽果见孔孟所谓性，且不可以言传图写， 而况下愚不足闻性道如仆者乎!但偶尔一线悟机，似有仿佛乎方寸者，此或仆一人之所 2 谓性，尚非孔、孟所谓性，未可知也．2X,4F所见尚有不能图尽者乎1 颜元确实道出了在表述新儒学 宋明理学 3的本体概念上遇到的困难，即便是偶尔有所体 悟也未必真是孔、孟所传的“性”体，更何况用“图”来阐释解读“性”本身就有其困难， 故而感言“性不可言传”，则以图示之就更难! 但是，在颜元那里，这只是一种怀疑，实际上颜元本人并没有真正否定以图示“性”的 效用。相反，他对以图示“性”的阐发，对我们今天研讨易学与善言“性与天道”的宋明新 儒学来说，又不失为一个好的借鉴。他说： 语云，理之不可见者，言以明之；言之不能尽者，图以示之；图之不能画者，意以 会之．吾愿观者寻其旨于图间，会其意于图外，假之以宣自心之性灵，因之以察仆心之 愚见，庶不至以佛氏六贼之说诬吾才、情、气质，或因此而实见孔、孟之所谓性，亦未 可知也．‘ 确实，作为文以载道的儒家经典，长期以来以文字为主要表述形式，而学术史上儒学的传承， 也是以对经典的阐释与发挥为主要方式的。因此，文字始终是儒学传承中必不可少的工具． 但是，文字在诠释新儒学抽象的道体时，却不是绝对有效的，颜元这里指出“言之不能尽者， 图以示之；图之不能尽者，意以会之”，意即在文字的局限性成为解读经典的障碍时，借图 l儒家自宋明新儒学开出以来讲求通过功夫证成本体，即儒家的证道，儒家标举为。穷理尽性”或“修身 养性”以达成圣人之境；而道家、道教，则标举为“惨心炼性”以证成本真之我、自然之我、亦即真人、 仙人；佛教则标举为“明心见性”，通达自我本有的智慧之道体，即见性、即明心、即成佛．这种经由功夫 证成自我本有而又贯通天地物我的智慧道体，即成人之学． 2 清 颜元：‘存性篇·性图·图跋 。‘颜元集，上册．第32页，中华书局，1982。下同． 3这单的新儒学。主要指宋明以来区别于汉唐以注疏为主要表述方式，而以明体达用、穷理尽性为指归的 新儒学，又被称为朱明理学、道学．出于行文方便，本文采用“新儒学”这一称呼． 4‘存性篇·性图·图跋，‘颜元集上册，第32页． 国际儒学论坛·2009 以辅助达意、会意，则成为必要。今人郑吉雄先生在对颜元学术思想的研究中指出：“如果 谛视颜元全本‘性图》，则可以看见他是藉由这几幅图彼此相关、表述同一套思维的图式， 来串联起他以‘气’为中心，并以《孟子》‘性善’、《周易》‘元亨利贞’与他的‘气’观念 合一的思想。所以，在这里‘图’是主，文字反而是辅助性的。”1实际上，图在辅助表达儒 家抽象的道体的作用上还是不可否认的，简单的说就是它的作用虽有限，但有效。所以，颜 元继续强调不可在图上拘执不前。他指出： 若指某圈日此性也，某画日此情也，某点日此气质也，某形势日此性、情、才质之 皆善无恶也，则胶柱鼓瑟，而于七图无往不捍格背戾，且于仆所谓一线者而不可得，又 安望由此以得孔、孟所谓性乎!恐此图之为性害，更有甚于宋儒之说者矣．2 颜元此论，与传统哲学言意之辨中强调的得意忘言、得意忘象之旨趣相近，即在解读经典时， 重要的是“得其意”，这是解读经典的目的。而作为工具的文字与图式在得意之后，则不可 再“胶柱鼓瑟”的执着于此甚至因此模糊“性与天道”这一主题。 实际上，在宋儒那里，并无以图害性之处。图，在宋儒那里则主要指与《周易》相关的 卦爻符号以及与易理相关的图式，藉由此类图式对 周易》